第49章 你怎么这么久啊……(1/3)
“……”希望下次秒懂的是数学。
松茸举着手机,耳根处的热意一路蔓延至全身,举着冰棍的手指也未能幸免,冰棒似乎也因此化得更快了一点,黏腻的糖水沿着木棍往下滑,他就又舔了一口,无意识的,但好像起到了反作用,在本就火星暗燃的空气里泼了一把助燃剂。
听筒里的呼吸声微不可查地顿了顿,随即,沉得更深,更重,带着一种被煎熬着的、极力压抑的哑,敲打在松茸的耳膜上。
夏天,他最喜欢吃这种老式糖水冰棍,现在,男朋友把他的爱好毁了。
松茸有限的恋爱经验实在不足以应付眼下这种直白到近乎凶残的局面,年下似乎从不觉得需要遮掩,一旦有了名分,所有情绪和欲望都摊开得理直气壮。
理性上,他知道这种时候想起前男友很不合时宜,甚至有点煞风景,并且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现在的男朋友知道,但每次陆逍试图说些暧昧不清的话时,他心底涌起的首要情绪总是下意识的抗拒和想要后退,仿佛身体比大脑更先一步拉响了警报。
松茸微微抬手,用手背冰了冰自己发烫的脸颊,手背是凉的,掌心却热得惊人,他努力想在这片被裴栎一句话搅得天翻地覆的晕眩里,捕捉到一丝类似从前的不适或勉强。
他真是一个双标又偏心的、不合格的前任。
不过没关系,小栎会给他打一百分。
“怕、怕了吧?”松茸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时却还是没忍住磕巴了一下,努力维持着沉静的语调,试图扳回一城,“我略微出手,就是你的极限了。
”
松茸没什么底气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试图将对话拉回一个自己能稍微掌控的安全领域,
“所以我赢了。
”虽然他还什么都没干。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像是气音的笑,然后,裴栎的声音响起,比刚才更低,更哑,透着一股被情-欲细细打磨过的、主动袒露、诱人攀折的脆弱:“自信一点。
”
“我比你喜欢我,更早喜欢你。
”
松茸警觉一瞥,虽然是情话,但感觉茶茶的,一种微妙的不公平感攫住了他,忍不住就想要多喜欢对方一点,好把失衡的天平两端,尽快拉平。
但情话没有人不喜欢听,蘑菇也不能例外。
他内心好奇得像裴栎专门用两条小鱼干雇了一只猫来,一下下挠着心尖,声音也是不用看就能感觉到的、摇头晃脑的得意和超绝配得感:“原来你暗恋我。
”
“说说,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趴伏在桌面上,将手机举得更近,“是从我家搬走的时候?…还是去驾校接你那次?”
他很努力地回想,更早?应该不可能吧,在那之前,这个男人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都不怎么说话,哪有点暗恋人应有的样子?!
“说说嘛。
”他催促着,指尖无意识抠着桌角,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像裹了融化的糖水,带着点撒娇的黏腻,
对面陷入了沉默。
长达十几秒的静默里,只有彼此通过电流传递的、细微的呼吸声。
松茸拿起手机看了看,又晃了晃,怀疑是不是又坏掉了,顺手捞过一旁给心相印买的宠物按钮,按了一下。
“说话。
”电子音干巴巴地响起。
“松茸。
”裴栎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克制的、细微的、仿佛压抑着什么的呼吸波动,声线比刚才又低哑了几分,染上点拿他没办法的、咬牙的意味。
“嗯?”
“你一直在帮倒忙。
”
松茸听着这声音,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勾引了。
这声音太好听。
低沉,沙哑,带着难耐的渴求,和平日那个清淡自持的嗓音判若两人。
如果他现在就在现场,看到对方此刻的模样,听到这样直接带着指控意味的、示弱般的话语,说不定真的会头脑发热地凑上去,想做点什么,想让那声音恢复正常,让他……没那么难受。
心机男这招太狠了。
松茸用力咬了下舌尖,清醒一点!
他选择跑路:“…你先忙。
”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就飞快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自己有些懵然的脸。
松茸盯着眼前那张被糖水晕染了的“作战计划”,纸张上精心罗列的条目此刻看来显得有些滑稽,他看了半晌,突然觉得,这东西好像……不怎么需要了。
他抬起手,轻轻捂住了自己依然发烫的脸。
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忍不住去想象电话那头的裴栎,此刻会是什么样子。
微微仰着头,露出脆弱的喉结,平日清冷的眼尾漫上薄红,呼吸是不是很沉?那握手机的手臂上,青筋会不会都因忍耐而微微凸起……
他不要做人了。
想当裴栎的手机摄像头。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在此刻,松茸更加确定了一点点——
他才不冷淡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松茸没有去数,时间像是被拉长又揉皱的冰棒糖纸,黏腻又毫无意义。
他觉得好无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划过,伸出指尖戳了戳对方头像。
没有回应。
松茸丢开手机,心不在焉地到处摸鱼,陪心相印玩了会儿球,直到小球滚到心相印脚边,它只是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又闭上,毫无兴趣。
松茸:“……”连狗都不理他了。
他悻悻地走回桌边,再次拿起手机。
抿了抿唇,指尖在屏幕上敲打。
[你怎么这么久。
]
发送出去后,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怪,立刻欲盖弥彰地补充,搬出刚去搜索引擎查到的、看起来颇具权威性的结论:
[超过三十分钟是不正常的。
]
[你应该去看医生!]
发出这条时,他脸上带着点严肃的、如同发布医学指南般的神情,但仅仅几秒后,那点强装出的镇定就消散了。
松茸兔死狐悲地咬了咬唇。
他有点担心自己的屁股了。
雨下了一夜,天亮了仍没停。
松茸拉开窗帘,看到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和连绵的雨线,心相印蹲在他脚边,尾巴耷拉着,发出了一声委屈的呜咽。
“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