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3)
            
              
				
她历来是说不过他的,何必白费口舌?免得气到她自己。
    
“呵。
    ”男人又冷冷来了这么一句。
    
纪绾沅强行忍着,不想面对他,直接背过身去,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
    
“……”
马车之内的氛围不太好,下马车的时候两人也没说话。
    
他率先下去要搀扶她,纪绾沅绕过他,叫了翡翠。
    
小丫鬟们发觉异常,谁都不敢说话。
    
纪绾沅站稳就往家中跑,后面温祈砚的脸色如何她也顾不上了。
    
下人通传大小姐回家,纪夫人原本在膳房盯着药,得知纪绾沅来了,连忙去迎接。
    
“娘的小祖宗,怎么突然回来了?”刚要问温祈砚呢?
就见到长身玉立的男人走了过来,谦和有礼叫了一声岳母。
    
“嗯。
    ”纪夫人点头。
    
“娘,我爹是不是病了?”纪绾沅问。
    
“你怎么知道了?”
真的病了?纪绾沅很着急,“爹的身子骨一向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害,前些时日不是刮秋风了吗?你父亲吃了些冷酒,这才夜里招了寒。
    ”
“爹好端端吃什么冷酒?”纪绾沅忍不住埋怨,“他的酒量那么差!”
纪夫人并不防备,她道,“似乎是因为你爹身边一个跟了许多年的部下忽而病死了。
    ”
闻言,跟在后面默默听着的俊美男子眼睫一动,“……”
“你爹这人重情重义,你也不是不知道。
    ”
“他这两日心绪都不太好,索性就告假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便没叫人外传,不曾想你还是知道了,竟还跑回家来。
    ”
“爹病了你们都不告诉我,是想着我嫁出去了,就不是纪家的女儿了吧!”纪绾沅很生气,跺着脚埋怨。
    
纪夫人捏她负气鼓起来的脸,“胡说八道什么,你回来探望,你父亲必然高兴。
    ”
纪绾沅这才好受一些。
    
见到女儿归家,纪丞相的确高兴,但想到她前些时日闹到不吃不喝的叛逆,又板着脸,刚要训斥她。
    
但撞上自家女儿红红的眼眶,托着黏糊糊的语调叫了一声爹,到底没绷住,脱口而出唤了一声沅儿。
    
朝着她招手,“到爹跟前来,许久不曾见你了,怎么瞧着反而瘦了些呢?”
“肚子还好吗?”纪丞相问,“祈砚有没有好好照顾你,没欺负你吧?”
温祈砚叫了一声岳父大人,纪丞相扫了他一眼,淡淡颔首以作回答。
    
“没有…”纪绾沅不情不愿说出这么一句,又怕纪丞相看出问题,连忙转移话茬,问他怎么病了?找郎中来看了吗?怎么说的?
纪丞相摸着她的头发,说都好,“养几日就没事了。
    ”
纪夫人道,“刚病的第一日,陛下便已经派了太医给你父亲瞧病,说没什么事,只是招了寒,养养就好了,也开了几贴药。
    ”
陛下对纪家的人果然警惕,表面的关心是假,就是想要看看纪丞相是不是真的病了。
    
第一日来过以后,太医不再好上门,免得纪家人察觉猫腻,毕竟不是什么大病,频繁登门,到底不好。
    
今日跟着纪绾沅忽而登门,纪家这边应当是没有防备的,所以装样的可能性很小。
    
纪丞相的病想来是因为那咬舌自尽的心腹吧?
他看起来是愧疚的,靠在床榻之上,人都衰老了不少,发鬓竟有霜白了。
    
见到纪兆如此,温祈砚本来无感,但视线下移看到泪眼汪汪的妻子,心里忽而浮起了波动。
    
她因为她父亲纪兆的病态而落泪,瞧着她哭得眼尾红红,温祈砚发觉在这一刻,他自己竟希望纪兆好起来。
    
若是好起来,纪绾沅便不会哭了。
    
“……”
哭得那么丑。
    
看了一会,他从旁边拿了鲛帕递给她,原本想帮她擦眼泪,但纪绾沅自己接了帕子擦拭。
    
温祈砚落空的手转而轻抚上她的肩头,轻轻拍着,温柔安抚她别哭。
    
“岳父大人一定要保重好身子骨,这时节天渐寒了,不宜吃冷酒。
    ”
见到温祈砚关怀纪绾沅,没有无动于衷站着。
    
纪丞相回他话的语气也好了不少。
    
“我是贪杯了,谁知吃了身子骨热,夜里会招染寒气。
    ”
“当真是老了。
    ”
纪绾沅让他别乱说,“爹才不老!”
“是是是,爹不老,爹还等着抱孙儿孙女呢!”他捏了捏纪绾沅通红的鼻尖,让她别哭了。
    
“……”
走这么一趟,也知道纪丞相是真的病了,不算是全无收获。
    
只是纪兆很提防,基本上不用他主动说话,更不曾问起什么朝廷的事情,话些家长里短,多数围绕着纪绾沅的身孕。
    
用过晚膳,两人就在这边住。
    
纪绾沅似乎不想跟他同寝,要去跟纪夫人歇息,让人另外给他准备庭院。
    
只是纪夫人晚上要守着纪丞相,纪绾沅又有身孕,她说要一起守,被驳斥了回来。
    
此刻带着他不情不愿往她的闺房走。
    
磨磨蹭蹭,无比缓慢。
    
“若是累了,我可以抱娘子。
    ”温祈砚一句话就让她加快速度。
    
快步走到庭院当中的纪绾沅忍不住回过头来愤愤瞪了他一下。
    
温祈砚看着她没说话。
    
入了闺房,他便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来自于熏炉当中。
    
除此之外,越往里面走,纪绾沅身上所带的淡香,在这一片尤其浓郁,他再次轻而易举分辨了出来。
    
纪绾沅的闺房他是第一次踏足,奢华明丽,所用之物无不昂贵,桌椅板凳都是上好的木料所作,甚至可以抵得上皇宫之内的用物了。
    
更不要提她屋内的赏玩摆件器.具,基本上全是贡品,若非他见多识广,只怕都认不出来。
    
温祈砚还留意到她喝茶的茶盏也是外域的贡物,整个梁京都没有几套,便是有,也是在皇后太后的宫里,纪绾沅这里居然也有。
    
陛下有赏赐给纪家人么?纪丞相是不是跟外域的人有所往来?
见温祈砚打量着她的内室,纪绾沅有一种被人侵.犯.秘.密.领地的感觉。
    
便是她哥哥都很少来她的庭院,别提旁的外男了。
    
纪绾沅也知道她的内室过于奢靡,但她就是很喜欢,她喜欢名贵的东西,如此好匹配她的身份,更何况也能够彰显爹爹娘亲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
    
适才过来竟然忘记提前让人来收拾了,可别叫温祈砚抓了把柄,参奏父亲。
    
她眼珠子一转,跟他说内室许多物件东西都是假的。
    
“没有那么贵。
    ”
男人的视线落到她的小脸上,“是吗?”
“纪大小姐会用赝品?”
果然,他觉得她的内室太过于奢靡了。
    
纪绾沅连忙解释道,“哎呀,这摆在内室,又没有外人过来,自然是没有人知道赝不赝品的了。
    ”
男人却问,“有谁来过?”
纪绾沅很不喜欢他的盘问,但涉及到朝廷的事情,她才回了句,“我们自家人啊。
    ”
纪丞相,纪夫人……
“你兄长来过?”
“哥哥自然来过。
    ”许多名贵的摆件,还是哥哥送给她的呢。
    
纪凌越,纪丞相培养的义子,深不可测,也是个不好接触的。
    
他是纪家的核心人物,这些时日纪丞相病了,都是他在周旋里外,方才都没有见到他,纪夫人只说他有事在忙,却不知道是在忙什么事情。
    
那个男人对他的敌意很深,甚至来过纪绾沅的闺房,虽然是义兄,但两人之间…
“除此之外,还有旁人吗?”
旁人?
纪绾沅有些不明白,“你啊。
    ”
除了哥哥,不就是他了?
“我是旁人?”
男人抓的重点令纪绾沅意外,语气凉飕飕的,脸色也不好看。
    
“额……不是。
    ”她尴尬抿出一抹笑,“你是我夫君。
    ”
“夫君?我瞧着娘子根本就不把我当夫君的。
    ”又开始冷言冷语了。
    
这可是在纪家,纪绾沅才不忍他,更何况她眼下不再走柔顺的路子了。
    
她要跟温祈砚闹。
    
只有跟温祈砚闹,才能够让温祈砚觉得林念曦善解人意。
    
温祈砚受不了她的泼辣骄纵,便会跟林家女擦出火花。
    
至于林念曦那边,甚至都不用她去授意,像鼓动曹欣那样费口舌,林念曦自己就会上赶着的装得楚楚可怜。
    
京城的人不都说她是解语花吗?
思及此,纪绾沅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温祈砚,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温祈砚不语,看着她开始泼闹。
    
纪绾沅开始了,“白日在马车里你就跟我阴阳怪气,眼下到家了还挑我的刺,你这么不喜欢我,干嘛要跟我成亲啊?”
她就是要往和离说,却又不点破。
    
“我挑你的刺?”他听着她的埋怨,“我怎么挑你的刺了。
    ”
“不是你先说我是旁人,是外人?”
豁!这还不叫挑刺。
    
纪绾沅许久没耍浑,心里早就憋着气,她皱着眉头嚷他,
“我何时说你是外人是旁人了,分明是你毫无容人之量,小心眼,自己在那斤斤计较拐弯抹角,到头来反成为我的不是。
    ”
言及此,她刻意用挑剔且审视的目光将温祈砚从头扫到脚。
    
便是惊艳于他身量的出众和高大,也做出了讨厌和嫌弃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擅长诡辩,讨人厌的男人!”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听到讨厌两个字,他的心绪依旧波动了。
    
冷声道,“我讨厌?”
“你不讨厌吗?”
“你喜怒无常,整日与我丧着一张脸,不是皱眉就是沉眉,我是欠你钱了吗?”
从前就知道她嘴皮子功夫厉害,歪理特别多不说,黑的也能够说成白的,且语气特别理直气壮。
    
今日,又见识了。
    
他一言不发看着她,眸色森沉得可怕。
    
若是温祈砚跟她嚷,她还能够跟他掰扯,可她没想到他不吭声了,居然这样看着她。
    
盯得她浑身上下冒鸡皮疙瘩,就好像要将她碎尸万段?
倒也不是碎尸万段,就是……拆吃入腹?
反正就是要收拾她的样子。
    
纪绾沅有些怕了,她噎了一口沫,叉腰梗着脖子,“温、温祈砚,我警告你,这是在纪家,你要是敢打我欺负我,看我爹娘怎么收拾你!”
他敢动手么?
如果他动手的话,也算是犯错了,那都不用找林家女,直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