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3)
“恒王可是皇长子,陛下没有中宫嫡子,恒王即位的概率应该很大啊,他为什么要造反?”
沈令月震惊了,连忙追问:“那他成功了没有?”
燕宜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就你心急,听我慢慢说。
”
许是刚醒来不久的缘故,她的声音还有些低哑,说了几句话便咳嗽起来。
沈令月赶紧给她倒水润喉,又拍背顺气,照顾得细心又妥帖。
燕宜喝下一整杯温水,嗓子里那股干渴的灼热缓解了不少。
她双手捧着茶杯,无意识地摩挲着,一边整理回忆,一边娓娓道来。
“就在五年之后,应该是在秋天的季节,我看到皇宫花园里的枫叶火红,各处宫殿摆满了菊花……陛下在一次大朝会上突然晕厥,陷入昏迷。
”
沈令月惊讶吃手。
她今天才见过老皇帝,看起来还龙精虎猛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是中风?还是心梗,脑梗?
“我也不知道。
总之经过太医院会诊,便传召皇室宗亲,内阁和六部堂官进宫,似乎是要商议后事了。
”
皇帝突然倒下,却没有提前选定继承江山的储君。
各方势力吵成一团,都有自己想拥戴的人选。
这时高贵妃手持一份诏书现身,上面写着庆熙帝有意立八皇子为储君,高贵妃垂帘摄政。
但八皇子当时才三岁。
他生母王美人难产去世后,庆熙帝便做主将八皇子抱给高贵妃抚养,记在她名下。
当时大家都以为是老皇帝心疼宠妃膝下空虚,给她养个孩子排解寂寞,也没多想。
毕竟排行靠前的几个皇子都是儿女成群,快要当祖父的人了,谁会把一个三岁奶娃娃当回事儿呢?
结果荒诞的事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内阁和六部堂官轮流检查,确认诏书是庆熙帝亲笔无疑后,彻底炸开了锅。
这偌大江山,怎能交于深宫妇人与无知稚子之手?
“总之朝堂上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陛下咽气那天夜里,恒王买通宫中禁卫统领,闯进宫门,说要诛妖妃、清君侧。
”
燕宜回忆起梦中那个血流成河的深夜,脸色又白了几分。
“叛军冲进皇宫,最先遭殃的就是后宫嫔妃和宫女,他们肆意劫掠、凌ru,甚至还将小公主和小皇子都抓出来一个个杀掉,斩草除根……”
哪怕她在梦里只是一抹看不见摸不着的游魂,但那些充斥在耳边的哭喊和尖叫,绝望和痛苦,遍地的血河与残肢断臂,依旧如巨石般,压得她无法呼吸。
沈令月听得也是心惊肉跳,难怪燕宜在睡梦中露出那样难受的神情。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让人绝望的噩梦。
她握住燕宜冰凉的双手,“那高贵妃呢?她怎么样了?”
沈令月怎么也无法将今天见到的美人与祸国妖妃联系到一起。
燕宜蹙了下眉,眼底罕见地闪过一抹极致的厌恶。
“高贵妃被恒王手下的亲信掳走,对外宣称妖妃已经伏诛,实际上将她秘密囚禁起来,变成自己的禁脔。
”
原来恒王早就对高贵妃这个绝色美人觊觎已久,这次宫变,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即位扫清障碍,更是要将他心心念念的美人据为己有。
“……太恶心了!”沈令月气得捶床,恨恨道:“难怪能教出荣成县主这样的女儿,他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
她又问燕宜,不会真的让恒王造反成功了吧?
那五年后她们不就要进宫跪拜这个恶心男人了?
呕呕呕!
“没有,他失败了。
”
燕宜先给了她一枚定心丸。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就在恒王杀入皇宫,威逼内阁起草传位诏书之际,是齐修远从荣成县主那里骗出了虎符之类的印信,出城求援,反攻叛军。
”
沈令月哇哦一声,“齐修远这算不算是大义灭亲,为新君立功了?”
对了,那新君又是谁?
要是熟人的话,或许她们可以提前结交一下,打好关系?
燕宜茫然摇头,“我的梦到这里就停下了,后面全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我走着走着就醒过来了。
”
梦里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白袍染血的齐修远,当着荣成县主的面,一剑刺入恒王胸口,鲜血如注,当场殒命。
而他只是脸色漠然地抽回剑,当啷一声,扔在绝望崩溃的荣成县主面前,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殿。
沈令月震撼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化,不由道:“我们改变了齐修远被算计的命运,那五年后恒王造反,谁出城去搬救兵啊?”
还有老皇帝和高贵妃……沈令月对他们俩的印象还挺好的,能不能也试着救一下?
一朝天子一朝臣,整个昌宁侯府都跟庆熙帝绑定很深,裴景翊还是他外甥呢,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裴家应该最希望老皇帝能长命百岁了。
“别急,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五年呢。
”
燕宜冷静分析:“就算没有齐修远里应外合,既然我们已经知晓未来,就一定能找到其他破局的办法。
”
沈令月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又忍不住感慨:“齐修远这五年一定过得很煎熬——幸好听了你的话,我们解救了一个未来的阁老呢。
”
找不到新君,但她们可以提前跟齐修远打好关系啊。
沈令月假装捋胡子,摇头晃脑:“此子非同一般,将来必成大器!”
燕宜被她逗笑。
沈令月却又高兴不起来了,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你的身体可怎么办啊。
大夫要你多睡觉多休息,可你要是一睡觉就做这些噩梦,还怎么休息得好?”
她抱着燕宜的腰不撒手,“我们好不容易才在这里重逢,不可以再分开了。
”
如果留她一个人在这个孤零零的地方,沈令月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的。
“或许我的梦未必是坏事。
”
燕宜若有所思,她心里隐隐有个模糊的猜测,但在没有得到印证前,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了,免得空欢喜一场。
这时沈令月肚子咕咕叫起来,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她一拍脑袋想起来,“裴景翊还在书房呢,说等你醒了就去告诉他一声。
”
沈令月绘声绘色地形容他是如何将燕宜一路公主抱回来的。
“没想到他身体这么好,抱着你走得比我还快。
”
沈令月难得夸了他一句,“还跟大夫说,不管用什么珍稀药材,都要调养好你的身体呢。
“
好吧,她勉为其难认下这个姐夫了!
燕宜被她调侃得有点脸红,有心想解释什么,便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听见里面在说话,是夫人醒了吗?”
沈令月小跑过去开门,整个人跟打了药似的容光焕发。
“大哥快进来。
”
裴景翊点点头,走进房内,看到燕宜坐在床上,脸色已经恢复了几分红润。
他想了想,开口:“我曾自学过一些岐黄之术,不如让我给你把个脉看看?”
燕宜刚要点头,沈令月已经惊奇道:“大哥你还懂医术啊,真厉害!”
裴景翊谦虚道:“略通一二,比不上外面坐馆的大夫经验丰富。
”
“那也很厉害了。
”沈令月不吝夸奖。
不像某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