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3)
红烛高照。
青蝉今晚特意新换了一套鸳鸯戏水缠枝牡丹的被褥,连床帐都是绣了石榴纹的,主打一个氛围拉满。
“小姐,姑爷,我今晚就在隔壁庑房守着,灶上也添满柴火了。
”
总之,热水管够!
青蝉出门前还偷偷冲沈令月握了下拳。
今晚一定要把姑爷拿下!
房门一关,只剩俩人坐在桌边大眼瞪小眼。
也是奇怪,明明都在一张床上睡了好几天了,怎么一到晚上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呢。
一朵烛花爆开,裴景淮摸摸鼻子,率先开口。
“咱们……谁先去洗澡?”
沈令月腾地站起来,佯装镇定,“还是我先吧。
”
没一会儿,隔间里隐约传出水声。
裴景淮有点坐不住了,在地上来回转着圈,脑子里反复思考预演。
甚至还钻到床底下偷偷摸出一本小画册,盯着上面研究了半天。
咳咳,虽然他今晚才是被办的那个……但他可是男人,是夫君,是一家之主!
怕被沈令月发现,他半个身子留在床底,费力地翻过一页。
浑然不觉水声已经停了下来……
沈令月走出屏风,就看到裴景淮呲溜一下爬出来,衣裳被挤得皱巴巴,头发也乱了,表情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惊慌。
“你在床底找什么呢?”
他立刻否认:“没找什么!”
沈令月见他逃窜似的去了隔间,走到床边,弯腰伸头往里看。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里面又太窄,她可不想刚洗完澡就蹭一身的灰。
等明天白天有空了再说。
她在心底给自己加了个待办事项,然后赶紧爬上床,把帐子放下来。
接下来要干嘛?等他洗澡回来?
然后……
沈令月坐在床榻中央,一会儿抱着枕头揉捏,一会儿掀开被子蒙住头。
啊啊啊啊为什么感觉比洞房那晚还要尴尬紧张!
就是这种,所有人都在等着你们做一件明明不久之前还被严令禁止的“坏事”,结果一成亲,就成了必须要完成的“正事”。
沈令月:一款理论上的老司机,实践中的小菜鸟。
她闭上眼,试图回忆从前看过的男菩萨们,什么光着上身做俯卧撑啦,跪在地上双手绑在身后啦,拿着高压水枪洗车,水流“不小心”把白衬衫冲到透明啦……
好多博主拍视频是不露脸的,于是在沈令月的脑海中,这些活色生香的画面都自动变成了裴景淮的样子。
好想看他穿条纹西装白衬衫黑色翻领大衣……嘶哈嘶哈。
她美美徜徉在自己的想象中时,裴景淮洗澡的动作比她可快多了,甚至还偷偷用了点沈令月的皂豆,把自己搓得香喷喷。
他轻手轻脚出来,透过床帐看到她在里面滚来滚去的样子,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裴景淮吹熄两盏立在床边的铜架灯,只留下靠近门口的,于是房里的灯光便幽幽地暗下来。
沈令月刚察觉到光线变暗,床帐就被掀开,一条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大狗蹿上来,热情地邀请她一起打滚。
帐子里窸窸窣窣。
沈令月被转了一百八十度,跨坐在裴景淮结实有力的,块垒分明的腹肌上。
他躺在她下面,明明浑身烫得像煮熟的大虾,还要红着脸故作镇定地拍了两下。
“夫人,现在可以办我了。
”
沈令月双手按在他胸口,脸红的和他不相上下,色厉内荏:“……你就知道欺负我!”
裴景淮笑得灿烂,故意挺了两下腰。
“我这明明是尊重你。
”
气得沈令月俯身去咬他。
啃啃啃。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结实厚重的紫檀木床开始吱嘎作响。
窸窸窣窣。
咕叽咕叽。
间或夹杂女子低低的轻呼。
“你慢一点!”
还有男人吸气的声音,“是你非要夹……”
“……不许说!”
恼羞成怒的那个去捂嘴,上上下下,天地倒转。
灯花又爆响了一连串。
天边的弯月不知不觉走了好远。
沈令月身体力行地明白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她仰倒在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大腿内侧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再一看身旁生龙活虎的狗子,仿佛刚吃了十全大补丸,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她抬起手软绵绵地推了两下,“好热,你挪远点儿。
”
今晚的花瓣澡是白泡了,新换的床褥也没法睡了……
“不要。
”
裴景淮反而又贴上来,紧紧从后面抱着她,像是故意要把两个人身上出的汗蹭在一块。
他喜欢这个姿势,可以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都是他的。
沈令月扑腾了两下小腿,未果,只能闭眼装睡。
好累,歇会儿再去洗澡吧……
然而身后那个毛茸茸的大脑袋还在到处乱拱,鼻息间发出不满的哼唧,呜呜的。
上了一天班的小沈回到家,顶着满身疲惫下楼遛狗。
结果遛了两个小时狗还不满意,生拉硬拽带回家,又开始挠门。
“遛不动了,真的遛不动了啊啊啊……”
沈令月举手投降,“暴饮暴食是不对的,少食多餐才叫养生,懂?”
裴景淮听懂了,有点不乐意,但看她的确不像是还有力气的样子,只好趁机加条件。
“多是多少?三次,五次?”
沈令月手忙脚乱去捂他的嘴,水波荡漾的杏眼里满是控诉。
还三次五次,是想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吗?
她把他的脸扯得乱七八糟,故意冷了脸威胁:“我要洗澡,你去提水。
”
反正她今晚是没脸面对青蝉了QAQ
裴景淮起身披上外袍出去了,很快提了两大桶热水进来,倒进浴桶里。
他又回到床边,轻轻松松把沈令月打横抱起,全程没用她出一点力,收拾的清清爽爽。
再回到床上,连皱巴巴的床褥都被扯下来堆到墙角,换了一套干净的。
窗子开了一道缝,夜风夹着淡淡的花香飘进来,吹散了帐中旖旎。
明明都已经洗干净了,可一躺到床上,两个人不知怎么又挨到了一起。
沈令月枕着他手臂,舒舒服服靠在他胸口,像是办完一件大事似的吐了口气。
哼哼,吃到她嘴里的肉,谁也别想让她吐出来。
“诶,我早就想问你了。
”
她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好奇地睁大眼睛,“为什么你的表字是‘怀舟’啊?”
裴景淮一手撑在脑后,半阖着眼,像是在养神。
“母亲生我的时候,老头子正好被陛下派去淮水一带巡视,接到府里报喜的家书,便给我取了这个淮字。
”
他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经过这一晚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缱绻动人。
“大哥二十岁行冠礼,陛下亲自为他取字允昭。
当时我年纪还小,却不服事事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