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匠胡同的“鸡飞狗跳”(2/3)
花似的,李师傅您这儿能做吗?”
李师傅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那种哗众取宠之物,非君子所好。
老夫只做古雅之器。
”语气颇为清高。
碰了一鼻子灰,两人退出李记。
“看来不是他。
”林微熹撇撇嘴,“这位李师傅,心气高着呢,瞧不上金牡丹。
”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位,“鬼手刘”。
根据打听,“鬼手刘”的铺子不在主街,而是在胡同最深处的一个小院里,门前连个招牌都没有,只在门楣上刻了一个小小的、不甚起眼的锤子标记。
“果然古怪。
”林微熹小声嘀咕。
两人上前叩门。
等了许久,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眼神浑浊的老仆探出头,哑着嗓子问:“找谁?”
陆寒江上前,递上一早准备好的名帖(假的)和一小锭银子,压低声音:“听闻刘师傅手艺高超,特来拜访,想订做一件特别的寿礼。
”
老仆掂了掂银子,浑浊的眼睛扫过两人,尤其是仔细看了看林微熹,才慢吞吞地让开身子:“进来吧,师傅在后院工坊。
”
**
小院不大,却别有洞天。
与前街铺子的喧闹不同,这里异常安静。
院子里堆着些奇形怪状的木料和石料,角落的炉火早已熄灭,只有一间厢房里传来细微的、有节奏的敲击声。
老仆引着他们来到厢房外,便自行退下了。
陆寒江与林微熹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一股热浪混合着金属、煤炭和某种特殊油脂的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一个巨大的工作台,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见所未见的工具。
一个穿着粗布短褂、头发凌乱、背影佝偻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专心致志地捶打着一块烧红的银片,那专注的姿态,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手中的锤与银。
这就是“鬼手”刘?
林微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工作台一角,随意放着几个完成或半完成的作品,有栩栩如生的昆虫,有含苞待放的花卉……她的目光猛地定在了一朵只有指甲盖大小、尚未完成的银质兰花上!
那花瓣的薄透感,脉络的处理方式,虽然材质和大小不同,但那神韵和技法,与宫中那朵金牡丹,至少有五分相似!
她心中剧震,下意识地拉了拉陆寒江的衣袖,用眼神示意那朵银兰花。
陆寒江眼神一凛,微微颔首,表示他也注意到了。
就在这时,“鬼手”刘似乎完成了手中的活计,将那块已成形的银片浸入水中,“刺啦”一声,白雾蒸腾。
他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张布满皱纹和火燎痕迹的脸,眼神却异常锐利清明,与他佝偻的身形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先是扫过陆寒江,带着审视,最后落在了林微熹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林微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陆寒江身后缩了缩。
陆寒江上前一步,挡住刘师傅的视线,拱手道:“刘师傅,久仰大名。
在下姓陆,想在您这儿订做一件……”
“你们不是来做生意的。
”刘师傅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陆寒江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刘师傅何出此言?”
刘师傅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盯着陆寒江,又缓缓移向林微熹,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这位夫人,手上的皮肤细腻,指甲圆润光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
还有她身上那股子……宫里流出来的冷梅香,可不是寻常商贾之家能用得起的。
”
林微熹心中一惊!她今日确实用了带冷梅香的头油,这原本极其细微,竟被这老匠人一语道破!这观察力,太可怕了!
陆寒江心知伪装已被看穿,也不再绕弯子,语气沉了下来:“刘师傅好眼力。
我等前来,确为查案。
”他直接从怀中取出那朵金牡丹的精细图样,展开在刘师傅面前,“此物,可是出自阁下之手?”
刘师傅看着那图样,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追忆,甚至还有一丝……恐惧?但他很快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冷哼一声:“不是。
”
“刘师傅,”林微熹从陆寒江身后探出头,语气尽量柔和,“我们并非来找麻烦。
只是此物牵扯重大,关乎国家安危。
若您知道什么,还请如实相告。
您看这花瓣的捶揲手法,这脉络的錾刻技巧,京城之中,除了您‘鬼手刘’,还有谁能有此功力?”
她的话语带着真诚的恳求和对对方手艺的推崇。
刘师傅的目光再次落到林微熹脸上,这一次,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探究。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小丫头,你倒是会说话。
不过……这金牡丹,确实非我所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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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看着林微熹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叹了口气:“但……这种手法,我确实认得。
是我……一个不成器的徒弟的手笔。
”
徒弟?!
陆寒江与林微熹精神一振!
“他叫什么?现在何处?”陆寒江立刻追问。
刘师傅脸上露出痛惜与愤怒交织的神情:“他叫阿拙,原名周拙。
天赋极佳,却心术不正,总想走捷径,用机关巧技代替手上功夫。
三年前,他偷了我几样独门工具和一本手札,便不知所踪。
我曾听闻,他后来投靠了某个……见不得光的势力,专为他们制作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
见不得光的势力!极有可能就是“烛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