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外篇 我要当大富翁!(1/3)
混沌未开?
时空尽头?
对李胜而言,这些不过是选址时需要考虑的地段优劣罢了。
此处,是真正意义上的“无”。
没有光,没有暗,没有上下左右,甚至没有“存在”这个概念本身应有的基础回响。
绝对的虚无,足以令任何生灵瞬间湮灭,连念头都无法诞生的终极死寂之地。
然而,就在这片连“空”都显得奢侈的绝域核心,却悬浮着一座建筑。
它并不巍峨,也无神光万道,反而透着一股奇异的、沉淀了无穷岁月的古旧气息。
乌沉沉的木质结构,历经难以想象的时光冲刷,反而沉淀出一种温润内敛的光泽。
门楣之上,一块同样古旧的匾额高悬,上面用最本源、最直指大道的纹路勾勒出两个大字——当铺。
字迹苍劲,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开辟鸿蒙的伟力,又带着一种精打细算、锱铢必较的冷硬规则感。
八号当铺!
铺子内部,空间被一种无形的规则拉伸得异常阔大。
无数条蜿蜒流淌的“河”构成了这里的地面、墙壁、乃至穹顶。
这些河流并非水,而是纯粹的光阴!亿万生灵的悲欢离合、星辰的生灭轮回、宇宙的膨胀与坍缩……一切时间流淌的具象,都浓缩在这奔腾不息的“光阴之河”中。
它们无声咆哮,却又被一股绝对的力量拘束在当铺的框架之内,温顺地流淌着,发出一种低沉、永恒、令人灵魂震颤的嗡鸣。
李胜就坐在这片时间洪流的中央。
一张同样古旧的巨大柜台后,他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藏青色长衫,布料普通,样式陈旧,唯有衣襟边缘,偶尔会流淌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仿佛由无数个“¥”或“$”符号细微扭曲变幻形成的暗金纹路。
他面容平凡,眼神平静如深潭古井,倒映着眼前奔流不息的光阴,却不起半分波澜。
仿佛眼前这足以让大罗金仙瞬间苍老腐朽、让不朽神魔化为尘埃的时间伟力,于他而言,不过是寻常店铺里流动的空气。
柜台之上,随意摆放着几件器物。
一棵半尺高的小树,枝干虬结如龙,非金非玉,每一片叶子都是一枚形态各异的钱币,或方孔圆钱,或金锭银角,或晶卡玉符,闪烁着冰冷又诱人的光泽,无风自动,发出细微悦耳的叮当脆响,仿佛在诉说着财富的永恒诱惑——摇钱树!
一个其貌不扬、边缘甚至有些磨损的瓦盆,盆内混沌氤氲,时而有宝光冲霄,时而有星河倒卷,无数奇珍异宝、神兵利器的虚影在其中生生灭灭,永无休止——聚宝盆!
一枚外圆内方、布满玄奥符文的古朴铜钱,静静悬浮,它周围的空间呈现出奇异的扭曲,仿佛任何靠近它的法则、能量乃至概念,都会被其强行“打落”,归于最原始的价值衡量——落宝金钱。
最后,则是一枚巴掌大小,纯粹由某种无法言喻的“财富”概念凝成的元宝,通体浑圆,流淌着一种温润厚重、足以压塌万古诸天的光芒,它静静地放在那里,内部仿佛有无数个宇宙在生灭,无数个李胜在其中经营着各自的当铺——金元宝。
这四件器物,便是李胜执掌“商贾之道”的权柄象征,也是他撬动时空、衡量万物的砝码。
当铺的门,无声地开了。
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开启,而是在那片绝对的虚无中,一个“入口”的概念被强行赋予、具现。
一个身影踉跄着扑了进来。
他身上残留着某个辉煌魔法文明的印记,华丽的法袍早已破碎,露出下面枯槁如朽木般的皮肤,眼神浑浊绝望,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
浓郁到化不开的生命本源气息正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飞速流逝,那是纯粹的寿元在燃烧。
“典……典当!”
衰老的法师声音嘶哑,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残存的气力。
他枯瘦如柴的手颤抖着,死死按住自己的心脏位置,仿佛想堵住那不断流逝的生命之火。
“三千年!我典当三千年寿元!换……换一枚星辰回魂丹!求您了!我的文明……我的族人……被星骸瘟疫侵蚀,只有它能逆转时光,净化源头!”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当铺内回荡,被奔腾的光阴河流声轻易吞没。
他眼中燃烧着最后的、近乎疯狂的火焰,死死盯着柜台后那平凡的身影。
李胜的目光甚至没有完全从面前摊开的一卷非丝非帛、上面流淌着无数星河印记和奇异符号的账簿上移开。
他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法师。
那一眼,衰老的法师感觉自己从灵魂到肉体,从过去到未来,一切存在的痕迹都被彻底看穿、称量、定价。
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一种绝对的、冰冷的审视,如同屠夫审视砧板上的肉,商人评估货物的价值。
“星辰回魂丹?”
李胜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光阴长河的咆哮,清晰地烙印在法师的感知里,带着一种金属般冰冷的质感
“逆转局部星域时间线,净化‘星骸’级概念污染源。
价值,四千五百年标准生命本源刻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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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在账簿上轻轻一点。
那账簿上代表法师的某个奇异符文骤然亮起,旁边浮现出一行细小的、不断变化的数字,正是他剩余的寿元——已不足三千年,且还在飞速减少。
“你,”
李胜的目光再次落回账簿,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余额不足。
”
“不!!”
衰老法师发出撕心裂肺的绝望嚎叫,身体因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剧烈抽搐
“我可以典当更多!我的灵魂!我的位格!我的……”
李胜终于抬起了头,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无数个宇宙在冰冷地运转、交易、盈亏结算。
他只是看着法师,没有说话。
一种无形的、无法抗拒的规则之力骤然降临。
衰老法师的哀嚎戛然而止。
他那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蜡像,从脚部开始,寸寸化为最纯粹、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生命本源粒子。
这粒子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汇入当铺下方奔腾的光阴之河中,成为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缕溪流。
原地,只剩下一点细微的、属于星骸瘟疫感染者的灵魂印记残渣,被光阴冲刷一下,便彻底消散无踪。
当铺内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光阴长河奔腾依旧,叮当声清脆悦耳。
李胜的手指在账簿上轻轻划过,那代表衰老法师的符文黯淡下去,最终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门,再次无声地“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一团蠕动的、散发着不祥与贪婪气息的暗影。
它没有固定形态,只有无数扭曲的触须和闪烁着饥渴光芒的眼睛在虚空中沉浮。
它代表着一个即将被“熵魔”吞噬殆尽的小千世界最后的挣扎意志,带着整个位面濒死前凝聚的、最精华的本源结晶——一块拳头大小、内部仿佛封印着一片沸腾星海的奇异水晶。
“典当……世界之心碎片……换……换一次……对熵魔的……诅咒反噬……”
暗影的声音如同亿万生灵临死前的呓语,混乱而充满怨毒。
李胜的目光落在水晶上,仿佛穿透了那沸腾的星海,看到了其背后那个正在被灰白死寂侵蚀、发出无声哀嚎的世界。
“熵寂诅咒反噬卷轴”
李胜指尖在账簿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
“价值:该世界之心碎片,外加该位面残余生灵未来十个纪元的‘绝望’情绪产出总和。
”
暗影剧烈地扭曲起来,发出尖啸:“贪婪!这是掠夺!”
“交易,或离开。
”
李胜的声音毫无波澜,指尖悬在账簿上,代表“拒绝”的符文若隐若现。
暗影的尖啸骤然停止。
所有的触须和眼睛都死死盯着李胜,那目光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最终,所有的怨毒、不甘、愤怒,都化为一股更深沉、更彻底的绝望。
暗影猛地将那块封印着沸腾星海的水晶推向柜台。
“成……交……”
两个字,耗尽了这个位面意志最后的力气,带着无尽的屈辱和毁灭的解脱。
水晶落在古旧的柜台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李胜指尖一点,一道由无数细密符箓构成的卷轴虚影从账簿中飞出,瞬间烙印在暗影核心。
暗影发出一声如释重负又充满无尽痛苦的嘶鸣,瞬间坍缩,消失在原地,去执行它最后的、同归于尽的使命。
李胜拿起那块世界之心碎片,看也没看,随手丢进了一旁那其貌不扬的聚宝盆中。
盆内混沌翻涌了一下,将碎片吞噬,随即又恢复了原状,仿佛只是吞下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当铺内,光阴长河依旧奔腾,叮当声清脆依旧。
李胜再次低下头,目光落回账簿。
那账簿的材质非丝非帛,呈现出一种混沌初开时的灰蒙底色,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却流淌着无数细密的、由纯粹法则之光构成的星河印记、奇异符文和不断变化的数字。
每一道印记都代表着一个存在(个体、文明、世界,甚至某种法则本身)与这“八号当铺”的债务关系。
数字在永恒地跳动,精确到每一个时空粒子生灭的刹那,记录着利息的累积、本金的偿还、或是彻底的资不抵债与最终的抹消。
他的手指悬在账簿上,指腹下并非空白,而是无数细微到极致的时空涟漪在生灭。
指尖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仿佛拨动了贯穿诸天万界的无形丝线,引动难以想象的连锁反应。
突然,李胜的指尖在一个极其黯淡、几乎要彻底熄灭的法则符文上停了下来。
那符文形态扭曲,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灭、终结与纯粹的“凶”意。
它代表的,似乎并非某个具体的欠债者,更像是一股浩劫的预兆,一个庞大债务崩盘引发的连锁清算风暴的源头。
几乎就在他指尖停顿的同一刹那
“吼——!!!”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咆哮,瞬间撕裂了当铺外那绝对的虚无死寂!这咆哮并非声音,而是混沌概念的具象化冲击!是纯粹的“毁灭”在呐喊!是“终结”本身在宣告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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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铺那古旧的门扉剧烈地扭曲、震荡起来。
门外那原本绝对的“无”,被一股难以想象的暴力强行侵染、涂抹!
无量的混沌气流凭空涌现,粘稠、污浊、翻滚着,仿佛亿万世界毁灭后沉淀的残渣脓血。
在这污浊的混沌气旋中心,一个庞大到足以让星河都为之战栗的阴影轮廓正在急速膨胀、凝聚!
它的形态在疯狂地变化,时而如亿万颗腐烂星辰堆砌的巨兽,时而如吞噬一切的混沌漩涡,时而又化作布满獠牙利齿的深渊巨口。
唯一不变的,是它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灭绝一切、终结万物的凶戾气息!这气息是如此浓烈,以至于当铺内奔流不息的光阴长河都受到了恐怖的压制,靠近门口区域的河水变得迟滞、浑浊,甚至开始逆流、蒸发!
那些代表着时间伟力的光芒,在凶戾气息的侵蚀下,竟发出痛苦的嘶鸣,如同被强酸腐蚀!
混沌凶兽!
自无尽混沌海深处孕育的毁灭使者,以终结世界、吞噬时空为食粮的恐怖存在!
它并非某个存在的爪牙,它是“毁灭”这一概念在某个混沌区域的具象化聚合体!
它那由无数毁灭星辰构成、不断流转变幻的巨爪,携带着碾碎万道法则、终结一切时空的可怖力量,狠狠抓向当铺那看似脆弱不堪的门户!
爪未至,那股纯粹的终结意志已然化作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在当铺无形的屏障之上!
嗡——!
当铺内部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古旧的柜台、地面、乃至那四件器物,都微微震动起来。
奔腾的光阴之河被这股终结意志冲击,靠近门口的河段瞬间蒸发了一大片,露出下方深邃的虚无。
刺耳的摩擦声在法则层面尖啸,仿佛两股截然相反、至高无上的伟力在疯狂角力。
然而,那扇看似随时会破碎的古旧门扉,却只是剧烈地扭曲荡漾着,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巨石,虽涟漪狂涌,却始终没有真正破碎。
门楣上那块“当铺”的匾额,微微亮起一丝温润内敛的光泽,仿佛在嘲讽着门外那徒劳的狂暴。
李胜依旧坐在柜台后。
那足以让诸天神魔瞬间崩灭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