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墓碑，眼里露出深深的不舍，轻声恳求：“……但是……今晚……我想再陪陪爸爸……可以吗？就最后一晚……我想和他说说话……” 云澈看了看天色，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他感知了一下四周，附近还算安全。

    他点点头：“可以。

    我陪你一起。

    ”但他马上严肃地补充，“但是，记住，不能再发出大的声音。

    安安静静地待着，告别也好，发呆也行，天亮之前，我们离开。

    ” 她再次用力点头，默默抱紧膝盖，把下巴搁在膝头，安静地坐在了墓碑旁。

    她的姿势依然悲伤，但多了一种沉默的、决绝的告别意味。

     云澈在不远处找了半截水泥墩坐下，保持着一个能警戒又能照顾到王星雨的距离。

    长夜寂静，只有风吹过废墟的细微声响。

    为了驱散压抑，也为了多了解这个即将同行的女孩，云澈压低声音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沉默了几秒，才轻声回答：“……王星雨。

    星辰的星，雨水的雨。

    ” “王星雨……”云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但她死死咬住嘴唇，忍住哭声。

    她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 “……嗯……妈妈说，生我的那天晚上……看到了很美的流星雨……她说，希望我的人生……能像流星一样哪怕短暂也闪耀……想去哪就去那……能自由地活着……”她的声音哽咽得厉害，“可是……这场末日……来得太突然了……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妈妈她大概一个月前只是像平时一样出去买菜就再也没回来，我就等啊等……等到外面全是怪物的叫声……我不敢出去……我什么都做不了……” “爸爸他……很难过……也很沉默……他看最近几天外面的丧尸好像少了一点……他太担心妈妈了……也太想找到她……哪怕只是确认……”她吸了口气，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今天早上就冒险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他胳膊上……就有了一个很深的伤口……流着血……” “爸爸前几天回来时……意识已经不清楚了……脸色惨白……浑身发烫……他推开我……用最后一点力气叫我快跑……叫我拿刀……趁他还能控制自己……杀了他……”。

    她的声音嘶哑着说“我……我怎么能下手？他可是我爸爸啊！” “我……只好哭着……找来以前栓狗的铁链……把他锁在那根最粗的柱子上……我找厚布条……给他做了口笼和手套……绑了一层又一层……” “我每天都盼着奇迹……盼着救援……盼着解药……我每天都和他说话……告诉他外面的事……给他喂水……哪怕他根本喝不进去……只会冲我吼……”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疲惫，“可是……他越来越不像爸爸了……眼睛越来越浑浊……皮肤也……他好像很痛苦……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可怕……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一个人哭……哭累了就睡……醒了又怕……” 云澈默默地听着，没有打断。

    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

    让她说出来，本身就是一种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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