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剑啸九天(3/3)
“因为我是他的儿子。
”孩童的断剑与“断妄”剑合二为一,化作一柄完整的金纹长剑,“而他,永远不会输。
”
剑鸣声中,黑雾发出最后的嘶吼,化作万千黑针刺向孩童。
但这一次,孩童没有躲闪。
他张开双臂,任由黑针穿透自己的身体。
“痛吗?”他轻声问。
黑雾僵住。
“痛。
”孩童笑了,“但爹说过,痛,是因为还活着。
而活着,就有机会让天道……付出代价。
”
黑雾突然消散。
雪岭重归寂静,只有北风卷着雪花掠过歪脖子松树。
孩童跪坐在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那是血脉中九剑的力量在修复他的躯体。
他摸出半块青铜戒指,与剑柄上的另一半严丝合缝。
“北境的雪岭,歪脖子松树。
”他轻声念出戒指内侧的字迹,“原来,这就是爹留给我的答案。
”
远处,九柄剑的剑鸣再次响起。
这一次,它们不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带着几分欣慰的喜悦。
而在更高维度的混沌之中,那团被击溃的黑雾正缓缓重塑。
它的伤口中渗出的紫色血液,滴落在虚空之中,竟开出一朵漆黑的花。
“有意思。
”花芯中传来沙哑的低语,“这小子……比我想象的硬气。
”
它的目光穿透层层维度,落在雪岭上那个正在包扎伤口的孩童身上。
“那就让他多活几年。
”黑雾轻笑,“等我养够了力气……再亲手捏碎他的骨头。
”
话音未落,它的身影再次消散在混沌之中。
雪岭上,孩童站起身,将“弑天断妄”剑插入雪地。
他望着南方,那里有他从未去过的九州大地,有沉睡的八柄剑,有被天道抹去的文明遗迹,还有无数像他父亲一样,曾经为自由而战的灵魂。
“我会找到你们。
”他对着风雪轻声说,“然后,我们一起……让天道,记住我们的名字。
”
夜色渐深,雪岭上的剑鸣与心跳声交织成歌。
这是新的开始,也是旧仇的延续。
而故事的齿轮,才刚刚转动。
雪岭的晨光漫过歪脖子松树的枝桠,将小尘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将“弑天断妄”剑背在身后,剑鞘上的金纹在阳光下泛着暖光——那是昨夜与黑雾激战时,血脉中九剑之力自动修复的痕迹。
“往南走。
”他对着风轻声说。
戒指内侧的血字在掌心发烫,“九剑归一,血洗九天”——这八个字像一团火,烧得他心口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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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溪水结着薄冰,他蹲下身,指尖刚触到水面,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水面倒影里,一张扭曲的人脸正咧着嘴笑,猩红的瞳孔里翻涌着黑雾。
“小友,急什么?”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尘猛然转身,手中断剑已出鞘三寸,剑气割碎了身后的晨雾。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穿青布衫的老乞丐。
他拄着根竹杖,左脸爬满刀疤,右眼蒙着块破布,唯剩的左眼里却闪着与小尘金瞳相似的光。
“你身上有九剑的味道。
”老乞丐吸了吸鼻子,竹杖在地上敲了敲,“凌尘那小子,当年也这么倔。
”
小尘的呼吸一滞。
他后退半步,断剑指向老乞丐咽喉:“你认识我爹?”
“认识?”老乞丐笑了,露出豁了颗门牙的嘴,“我替他挡过三道天道雷劫,他替我收过十二具兄弟的尸首。
后来他斩了天道,我便成了这副鬼样子——”他掀起青布衫,露出腰间狰狞的刀疤,“天道下的蛊,专啃人心。
”
小尘的剑微微发颤。
他能感觉到,老乞丐体内有团微弱的光,与自己血脉中的剑痕共鸣。
“你是……”
“老酒鬼。
”老乞丐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三十年前,九剑阁的杂役。
现在嘛——”他眯起眼望向东方,“给小友带个路,如何?”
小尘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收剑入鞘:“去哪?”
“最近的剑冢。
”老酒鬼指了指东南方,“南荒火山群里,有柄叫‘焚世’的剑。
它等了你爹三百年,该见见你了。
”
两人沿着山径下行时,小尘注意到老酒鬼的影子有些奇怪——那影子不像人,倒像团蠕动的黑雾,却又始终贴着他的脚边,半寸都不肯离远。
“别盯着影子看。
”老酒鬼突然开口,“那是天道在我身上留的记号。
它想找我报仇,又舍不得杀我——毕竟,我这儿还藏着九剑阁的秘密呢。
”
小尘没说话。
他摸了摸怀里的半块青铜戒指,想起昨夜雪岭上的黑雾,想起父亲最后说的“活着,就有机会”。
“你为什么帮我?”他问。
老酒鬼摸出酒葫芦灌了口,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青布衫上,晕开一片暗红:“因为你爹说过,总有一天,会有个带着金瞳的小子,踩着九剑的锋芒,把天道踹翻在地。
”他突然凑近小尘,独眼里闪着光,“那小子,就是你。
”
他们走了七日。
第七日黄昏,南荒火山群的红光映红了半边天。
老酒鬼指着前方被黑雾笼罩的山谷:“到了。
那里面有三头火麒麟守着,都是当年被焚世剑镇压的孽畜。
你爹当年斩它们时,用了……”
“用了九剑第一式,破妄。
”小尘接口道。
老酒鬼愣了愣,随即大笑:“好小子!连这个都知道?”
小尘没接话。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九剑之力正在沸腾,尤其是藏在断剑里的那道剑痕,正与远处的火山产生共鸣。
山谷入口,黑雾翻涌如沸。
三团赤红色的影子从雾中冲出,每一团都有小山般大小,额头上各长着一只竖眼,眼瞳里跳动着与黑雾相同的猩红。
“人类!”为首的火麒麟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擅闯焚世剑冢者,死!”
它张开血盆大口,一道赤焰柱喷薄而出。
小尘不退反进,断剑“弑天断妄”横在胸前,金纹顺着剑身蔓延,竟在半空凝成一面金色盾牌。
赤焰撞在盾牌上,发出刺啦的声响,火星四溅。
“有点意思。
”老酒鬼叼着草茎,倚在石头上看热闹,“当年你爹可没这么硬气。
”
“少废话!”小尘低喝一声,断剑突然发出龙吟。
他脚尖点地,身影化作流光冲向火麒麟,剑上的九道剑痕逐一亮起——第一道是冰蓝的裂空印记,第二道是赤金的焚世纹路,第三道是幽蓝的沧溟波纹……
当第九道剑痕亮起时,整座山谷剧烈震颤。
三头火麒麟同时发出哀鸣,它们的竖眼突然迸出金光,竟开始融化成液态的金焰。
小尘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涌出来,那是父亲的声音,是九剑阁的钟声,是被天道碾碎的所有执念——
“九剑归一,不是为了重铸天道。
”
“是为了让天道……记住被它碾碎的每一个灵魂。
”
断剑与焚世剑的残片在他手中融合,化作一柄更长的金纹长剑。
剑身上的铭文流转着,每一道都对应着一种法则。
当他挥剑斩向最后一头火麒麟时,剑刃所过之处,黑雾尽散,露出下方嵌在地脉中的青铜剑匣。
“找到了。
”老酒鬼踉跄着跑过来,独眼里泛着泪光。
剑匣上的锁扣自动崩断。
当小尘捧出那柄剑时,整座火山群突然安静下来。
剑身通体赤金,剑脊刻着“焚世”二字,剑刃上跳动着永不熄灭的业火,连空气都被烧得微微扭曲。
“它认主了。
”老酒鬼说。
小尘握住剑柄的瞬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三百年前,一个穿玄色剑袍的男子站在火山口,将剑插入地脉,说“这柄剑,镇的是天道的暴虐”;五十年前,一群黑衣人闯入火山,用锁链穿透剑身,血滴在剑刃上,凝成“九剑归一”的誓言;昨夜,父亲在雪岭将半块戒指塞进他手里,说“去南荒,找你的剑”。
“走。
”老酒鬼拍了拍他的肩,“下一站,东海。
沧溟剑在等你。
”
他们离开火山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血红色。
小尘望着远方的海平线,握剑的手紧了紧。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九剑之力正在共鸣,像是某种古老的歌谣,正在九州大地上奏响。
而在更高维度的混沌之中,那朵漆黑的花突然绽开,露出里面蜷缩的人影。
他望着南荒方向的金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意思……九剑归一的棋子,终于开始动了。
”
他的指尖轻轻一点,虚空中裂开一道缝隙。
无数黑雾从裂缝中涌出,朝着南荒方向疾驰而去——那里,有个提着金纹剑的小子,正走在与父亲相同的路上。
这一次,天道准备好迎接它的结局了吗?
小尘不知道。
他只知道,怀里的剑在发烫,脚下的路还很长,而他要守护的东西,比命更重要。
风从海面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
小尘深吸一口气,与老酒鬼并肩走向东方。
晨光中,两柄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两柄未出鞘的利刃,正等待着刺破长夜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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