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直播、铁窗与燃烧的狂徒(2/3)
帝壹停下脚步,看着老人绝望的脸,又扫过其他工人眼中重新燃起的恐惧。
左眼深处那幽蓝的数据流疯狂闪烁,他能“看”到工人们身上那刚刚被点燃、又被枪声浇灭的希望之火,正在迅速冷却,变成更深的绝望。
这股绝望的气息,如同粘稠的墨汁,再次被天秤之眼贪婪地拉扯、吞噬!
一股强烈的、无法抑制的冲动,猛地冲上喉咙!帝壹心中警铃疯狂大作!不行!不能在这里触发真话惩罚!绝不能!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挣脱了陈伯的手(动作大得让架着他的特警都一个趔趄),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混乱的人群,朝着那些绝望的眼睛,发出了如同困兽般的嘶吼,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灵魂的韵律:
**“兄弟们!别怕!记住!”**
**“工资条是盾!欠条是刀!”**
**《劳动法》第82条是咱的冲锋号!”**
**“仲裁倒了有法院!法院黑了有青天!”**
**“四十七颗心拧成绳!血汗钱一分不能少!”**
不是Rap,更像是带着强烈节奏的、如同劳动号子般的战歌!每一个字都像燃烧的炭火,砸在工人们冰冷的心坎上!那被枪声和手铐浇灭的火焰,在这简单粗暴却直指核心的呐喊中,竟奇迹般地重新燃烧起来!
“对!帝律师说得对!”
“我们不能散!”
“去法院!告到底!”
“血汗钱一分不能少!”
工人们的怒吼再次响起,虽然带着悲愤,却不再是无助的混乱,而是凝聚成一股有目标的洪流!他们不再试图冲击警察,而是紧紧攥着手里的“证据”,用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被带走的帝壹。
帝壹被特警粗暴地推进警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他最后看了一眼仲裁大楼门口那群如同受伤狼群般聚集的工人。
幽蓝色的视野里,他能“看”到他们身上升腾起的、比之前更加凝练的愤怒和决心。
警笛凄厉地鸣响,警车驶离了这片刚刚经历风暴的土地。
审讯室。
灯光惨白,照得四面墙壁冰冷刺眼。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陈年灰尘的味道。
一张冰冷的铁桌,两把同样冰冷的铁椅。
帝壹双手被反铐在椅背上,左眼的剧痛在强光刺激下如同刀割。
幽蓝色的数据流视野依旧覆盖着一切,冰冷而精确,让他能“看”到墙角监控摄像头那微弱的红光闪烁频率,能“听”到隔壁房间国字脸警官打电话时压抑的、带着怒意的低吼。
“…王局!人抓回来了!闹得很大!那群农民工还在仲裁委门口堵着!…帝壹?嘴很硬!…证据?有!冲击现场的视频,郑国栋昏迷的伤情鉴定…够刑拘了!…宏远那边?赵宏远联系不上!王德发…听说在局里被反贪的人带走了?…U盘?什么U盘?帝壹身上没有啊!搜过了!…是!明白!一定撬开他的嘴!”
电话挂断。
脚步声由远及近。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国字脸警官沉着脸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重重摔在铁桌上。
他拉开帝壹对面的椅子坐下,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锥子,狠狠刺向帝壹紧闭的左眼。
“帝壹。
”警官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名字。
”
帝壹沉默。
幽蓝的视野里,警官制服上的每一道褶皱都变成了代表“审讯压迫”的扭曲符号。
“年龄。
”
依旧沉默。
“职业。
”
沉默。
“砰!”警官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铁桌嗡嗡作响!“装哑巴?没用!看看这个!”
他猛地翻开文件夹,里面是打印出来的、从不同角度拍摄的现场照片——倒塌的仲裁庭大门、昏死在地的郑国栋、被工人冲击得一片狼藉的现场、还有帝壹站在人群最前方、脸上带着血迹、眼神锐利的特写!
“非法侵入!毁坏财物!聚众冲击!暴力胁迫致人重伤!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警官的声音陡然拔高,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帝壹脸上,“说!谁指使你的?!是不是宏远那边的人想搞垮金鼎律所?!还是你想出名想疯了?!那个U盘在哪?!交出来!”
帝壹缓缓抬起头,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左眼紧闭处那道暗红的血痂显得格外刺目。
幽蓝的视野里,警官身上那纵横交错的、由无数细微谎言构成的猩红经络疯狂蠕动着!特别是“暴力胁迫致人重伤”和“谁指使”这两个节点,红得如同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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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锚点:暴力胁迫致人重伤(强度:极高)」**
**「谎言锚点:受人指使/为出名(强度:高)」**
**「真实意图:掩盖U盘证据,转移调查方向」**
冰冷的分析在帝壹意识中闪过。
他扯了扯干裂的嘴角,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警官,郑国栋是吓晕的,法医一查就知道。
至于谁指使…”他微微停顿,目光穿透幽蓝的滤镜,仿佛直视着警官内心深处的慌乱,“指使我的人,是四十七个被拖欠了一年半血汗、走投无路的农民工!是你们头顶国徽上写的‘人民’!”
“你!”警官被噎得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惊怒!这小子…嘴太毒了!
“U盘?”帝壹的声音陡然转冷,“U盘里是王德发和宏远偷税洗钱、侵吞农民工血汗的铁证!你们不去查宏远!不去抓真正的罪犯!反而像条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怎么?怕U盘里的东西,咬到你们不敢咬的人?!”
“放肆!”警官彻底暴怒,猛地站起身,指着帝壹的鼻子,“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