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3)
吃亏。
”
孟莺莺不动。
“哎哟。
”
叶樱桃急的跺脚,“去吃个饭,我们这么大的人了,还真能打起来啊?”
“你放心,吃完饭我们就回招待所,保管不惹麻烦。
”
见孟莺莺还是不说话,叶樱桃柳眉一竖,“孟莺莺,你要知道你没来之前,我们也好好生活了这么多年。
”
“肯定是没问题的。
”
看的出来,她真的很是极力撮合孟莺莺和祁东悍了。
孟莺莺这人责任心重,她想了想,“那我去和赵教练说一声。
”
“说什么啊?只管去就是了。
”
“教练那边我来说,而且教练也知道文联食堂的饭是出奇的难吃,跟猪食差不多,你出去吃反而还好点。
”
她推着孟莺莺朝祁东悍那边去,祁东悍抿着唇,感激地看了一眼叶樱桃。
这可让叶樱桃给吓了一激灵。
真是活见阎王爷了。
鬼见愁竟然感激她。
她不要命啦。
“祁团长,我可把莺莺交给你了,你要是让她受委屈了,下次你再来找莺莺,我第一个帮她拒绝。
”
祁东悍,“不会。
”
这人也是的,和孟莺莺说话就是多,和别人说话就是惜字如金。
叶樱桃看出来了,她撇嘴没揭穿。
等孟莺莺和祁东悍离开后,她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很明显,贾晓丽不在的时候,叶樱桃的威望很高。
“下次可别牵错红线了,到时候马屁没拍上,反而让贾晓丽记恨你们。
”
大家默不作声,出了舞台之后,之前那凝聚起来的那点团结,瞬间散的干干净净。
叶樱桃也不指望她们能听进去,反正她言尽于此。
都去食堂了,林秋还没想明白,她揣着一个饭盒问叶樱桃,“你干嘛一直把莺莺往祁团长那边推?”
莺莺和她们一起吃饭,不更好吗?
叶樱桃给了她一板栗子,“傻,祁团长这么一个大腿,我们不去抱,打算把他推出去吗?”
“而且。
”她说的很直白,“你别怪我唯利是图啊。
”
“以我挑选了那么久备选对象的眼光来看,祁团长几乎是六边形战士,他没有任何短板。
当然,除了他的家世我是不清楚的,但是他的能力和职位,可以掩盖家世这个缺点。
”
“在我看来,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
“我也不想莺莺错过了。
”她眯着眼睛,笑的跟狐狸一样,“你个小傻子你不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处。
”
像是早上就是,她们明明迟到了进不去,赵教练东奔西走,处处被人为难。
但是祁东悍来了以后,三两句话就带他们进去了。
甚至,连张主席那边也是。
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好处。
见林秋还糊着,叶樱桃一抬手,戳她的脑袋,“你想不清楚没关系,以后你挑对象就按照祁团长,这样的标准来选就是了,实在是摸不准,你就记得把人带到我这里,我帮你掌掌眼。
”
林秋歪着头,“可是,祁团长人高马大的,万一欺负莺莺怎么办?”
“我感觉按照莺莺的体格,还不够祁团长一拳头的。
”
叶樱桃,“……”
没救了!
而被林秋担心的孟莺莺,此刻去更衣室换了衣服,这才跟着祁东悍一起出了文联。
国营饭店离文联不算远,走过去才十分钟,两人也没去找车,就那样溜达的往国营饭店去。
才下过雨,他们只能踩着水洼往外走。
孟莺莺穿的是舞鞋,踮着脚走路,就怕把鞋面溅脏。
祁东看着她蹦跶,冷厉的眉眼瞬间跟着柔和下来。
旋即,他就伸手握住她胳膊,“小心崴脚。
”
掌心热,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袖子也能烫人。
孟莺莺心口跟着一跳,心思微转,她抬眸,清亮的眼眸就那样看着他,“我自己能走。
”
“嗯。
”祁东悍就喜欢她这样的直白劲,他嘴里应着,手可没松,一路把人带到马路对面。
跳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水坑。
又走了几分钟,这才到了国营饭店。
哈市国营饭店的门脸有些旧,窗户玻璃外面挂着一小黑板,用白色粉笔写着今日供应麻辣兔肉,馒头花卷阳春面。
孟莺莺瞄一眼,就想到上次和他一起吃麻辣兔肉的场景,实在是香的不行。
也是奇怪,她穿过来后,竟然比上辈子还馋不少。
祁东悍看到她这样,就知道她想吃那一口麻辣味,想到这里,他冷峻的眉眼也跟着柔和下来,“现在才四点多,我们来的早,应该能买到两份。
”
要是运气好,走了他舅舅的后门,说不得还能多拿一份。
孟莺莺摩拳擦掌,有些期待。
到底是年轻,藏不住心思,那点渴望和想吃,都在脸上展现出来了。
祁东悍觉得她好可爱啊。
连带着心也跟着柔软了一塌糊涂。
他在前面走,有意放慢步伐,让孟莺莺一起跟上后,他这才推门进去。
下午四点多,还不是饭点,所以国营饭店的堂子里有些空。
厨房门口站着一个穿白围裙的中年胖子,手里正拎着一个油汪汪的大铁勺,见他们进门,眼珠子先落在孟莺莺身上。
再移到外甥和对方并排走,只剩下两三厘米的距离就贴在一起了,他的眉毛唰地一下子挑老高。
便从厨房门口冲了出来,那一张胖胖的脸上,怎么看怎么都是打探消息。
“东悍,这是?”
人急,声音也急,出来的时候,连油汪汪的大铁勺子一起带了过来。
祁东悍眼角抽了抽,把刘厨手里往孟莺莺这个方向的大铁勺,往旁边推了下,这才说,“舅舅,她是孟莺莺。
”
他不止没有遮遮掩掩,反而还坦荡的介绍,“也是,今天文工团团体赛第一名的领队。
”
怕舅舅多想,他还找了个借口,“我带她来庆祝。
”
孟莺莺被他夸的不好意思,脸颊上浮了一层粉,谦虚道,“哪里有祁团长说的厉害。
”
“有有有。
”
刘厨立马说了一句,“我家东悍的性格我了解,他从来都不是说大话的人。
”
“是不是啊?”
祁东悍嗯了一声。
刘厨恨不得打他两棍子才好,这臭小子,一到关键时刻,嘴巴跟锯嘴葫芦一样,这还怎么追媳妇?
他只能卖力替自家外甥说好话。
“外甥女……啊不,小姑娘厉害!快快快,里头坐,舅舅给你们留最大的兔头!”
一句“外甥女”差点秃噜嘴,刘厨赶紧改,眼神却往祁东悍那边刮,瞧着祁东悍没反对。
他心里哎哟一声。
怕是这一声外甥女,喊到自家小子的心坎里面去了。
被自家舅舅看着,祁东悍轻咳一声,耳根微红。
孟莺莺被他们这两人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也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祁东悍这样来国营饭店吃饭,似乎有些歧义了。
她顿了顿,规规矩矩招呼,“刘师傅好,打扰了。
”
一句刘师傅,喊的刘厨心里一凉。
不过,他也不恼,笑眯眯地说,“不打扰不打扰!”
他转身进厨房,竹子门帘一掀,又回头冲外甥眨眼,“等着,舅舅给你们露一手!”
刘厨一走,大堂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服务员瞧着祁东悍是熟人。
便跑到后厨给他们上了一壶热茶。
当然,这热茶平时只有自己人才有这种待遇。
热茶上来。
祁东悍把茶杯推到她面前,声线低沉,“先暖暖,今天淋了雨。
”
“我没那么娇。
”
孟莺莺捧着杯子,指尖沾了水,亮晶晶的。
她抬眼看着对方,一双眼睛穿云打雾,“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要不是你,我们连门都进不去。
”
“谢我什么。
”祁东悍修长的手指端着茶杯,骨节分明,声音低沉,“我又没替你跳。
”
他看着她,灯光下,孟莺莺额前的碎发还有些湿,贴在皮肤上,衬的脸小肤白,一双眼睛清亮有神。
祁东悍的心里软成一滩,克制的把目光收回。
可是他的手却比他的脑子更诚实,已经起身用指腹轻轻的,把那缕头发别到她耳后。
指尖擦过耳垂,孟莺莺条件反射的一抖,茶杯差点掉落。
祁东悍眼疾手快,连杯带手一起按住,这才避免了一场事故。
“小心烫。
”他声音克制。
孟莺莺咬唇,她视线放在祁东悍的摁着她的手上,轻声问,“可以放开了吗?”
祁东悍一顿,那一双手像是摸了什么火炭一样,迅速收了起来。
接着,那一双耳朵也开始炸红起来。
祁东悍的耳朵生得特别好,耳廓上方红透了以后,被灯光一照,还有些透明。
孟莺莺本来有些羞赧的,但是瞧着这耳朵,倒是转移了目光,观察的仔细,祁东悍这一双耳朵有些红彤彤的兔子耳朵了。
饶是祁东悍这人冷峻强势,此刻被自己喜欢的人,这般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也有些受不住。
他故作镇定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有些烫。
强行咽了下去。
孟莺莺有些好奇,“不烫吗?”
祁东悍顿了下,要面子,话到嘴边改成,“不烫。
”
孟莺莺拿眼扫了一眼他的唇,接着,眼里泛起星星点点的笑意,“呆子。
”
唇都烫到发白了。
还说不烫。
这一笑,两人之间原先的尴尬也没了,倒是平添了几分暧昧。
直到,厨房的竹子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
刘厨端着白底红边的搪瓷盘进来,红彤彤的辣椒堆成小山,绿葱花和红辣椒在一起,相得益彰,搪瓷案盘往桌子上一放,热气“呼啦”一下冲上来,辣香直往人鼻眼里钻。
孟莺莺光闻着味,就想咽口水。
“来嘞——庆祝第一名的功臣!”
这让孟莺莺有些不好意思。
大盘子放下,刘厨不急着走,拉了一条长板凳坐旁边,笑眯眯打量孟莺莺,“小姑娘多大了?”
颇有一副调查户口的样子。
他一开口,祁东悍就皱眉,打断了他,“舅舅,莺莺只是来吃饭的。
”
“不是来调查户口的。
”
刘厨被说了,他也不生气,“好好好,不打听年纪。
”
他换了话题,“我听东悍说,你跳那个什么——草原女民兵?拿枪?哎哟,那得多带劲!”
刘厨一拍大腿,“我就喜欢爽利姑娘!”
孟莺莺抿着唇,甜甜地笑。
反正主打一个,不管刘厨说什么,她就只管笑就是了,也不回答。
颇有一种四两拨千斤的意味。
刘厨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怪可怜的。
在加上祁东悍还一直跟他使眼色,刘厨这才意犹未尽,“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我去给你们在做一个阳春面,保管你们吃饱喝好。
”
“当然啊,我先说好了,这一顿东悍你也不能请,让我这个当舅舅的来。
”
这下,祁东悍没拒绝。
刘厨离开了,孟莺莺瞬间变觉得自己的面前安静了下来。
人家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在孟莺莺看来,一个刘厨都恨不得顶得上一千只鸭子了。
“抱歉。
”
祁东悍说,“我舅舅这人话比较多。
”
孟莺莺摇头,白皙的脸上满是对美食的渴望,“没事没事,他很厉害,把这道菜做的很好。
”
顿了顿,她还补充了一句,“比上次我们在驻队食堂吃的还好。
”
祁东悍递过去一双筷子,他嗯了一声,“我舅舅祖上是御厨出生,我外公当时还被满清的溥仪,抓过去一段时间帮忙做饭。
”
这种秘密是可以说的吗?
孟莺莺的眼睛立马瞪大了,跟个铜铃一样,“打住打住,我不要听了。
”
在听下去,她怀疑自己也要被抓起来了。
她的眼里只有美食。
见她这样,祁东悍这才闭嘴。
坐在对面的孟莺莺,凑到搪瓷盘子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竖起大拇指,“这麻辣兔肉真够劲儿啊!”
祁东悍从一搪瓷盘的兔肉里面,挑出了唯一的兔头,声音不疾不徐,“我舅舅以前学过川菜。
”
一边回答,一边顺手把兔头掰成两半,嫩肉离了骨,红色的辣油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滴。
撕开后,他把肉厚的那边递到她面前,“尝下这块,腮帮子最嫩。
”
孟莺莺咽口水,也不客气,低头就是一口。
麻辣味瞬间席卷了舌头,紧接着是兔肉的鲜香,嫩得跟豆腐似的,轻轻一抿就脱骨。
她吸溜着嘴儿,用手扇风,“好辣!好香!”
额头细汗瞬间冒出来,脸红得像擦了胭脂。
祁东悍看她辣得直吸气,把从服务员那要了一瓶北冰洋汽水往她手边推,“喝点缓缓。
”
孟莺莺被辣得鼻尖冒汗,却停不下来,一边斯哈斯哈的吸气,一边去吸北冰洋汽水。
兔头麻辣,北冰洋汽水带着一股甜滋滋的气泡,在舌尖炸开。
极为爽利。
但她吃到一半,突然摸了摸肚子上的肉,起了一个小蒙古包,她当即僵了下,住了嘴,“不能在吃了。
”
祁东悍抬眼看她。
孟莺莺连北冰洋汽水都不敢喝了,要了一杯白开水,小口小口的喝着,“过瘾了就行,明早还要单人舞比赛,在吃下去,在台上跳舞的时候,小肚子就要掉下来了。
”
那才是丢人丢大发了。
祁东悍把盘子往前递了递,“真不吃?”
“不吃了。
”
孟莺莺强迫自己移开眼,“吃了一个麻辣兔头就够了。
”
后面不管祁东悍怎么来馋她,她都不吃,对自己也是够狠的。
甚至,等阳春面上来,她也只吃了一半,多点面汤少点面,剩下的都分给了祁东悍。
从国营饭店出来的时候,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吃饱了吗?”
孟莺莺想了想,“六七分饱够了。
”
“明天早上还要比赛,晚上不能吃太多。
”
严格来说,她连麻辣兔头都不该吃,但是这不是没控制住嘴。
祁东悍忍不住道,“在文工团也太辛苦了。
”
连吃饭都不敢大口吃。
孟莺莺笑了笑,夜色下,她的那一双眼睛弯弯,瞳孔很黑,清亮有神,她柔声道,“祁团长,这世界没有辛苦的工作。
”
“能再次跳舞,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
祁东悍听到这话,便侧头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不算清白。
垂眸时遮住了百般情绪,在睁眼变成了克制,“嗯,那明天祝你单人舞比赛,拔得头筹。
”
孟莺莺垂眼,不敢对视,她轻声说,“借你吉言。
”
第二天早上才五点,孟莺莺就从招待所起来了,她和叶樱桃在一个房间。
她起来的时候,惊动了叶樱桃,她有些朦胧,“莺莺,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要去文联的大堂,想再去练一遍独舞,你在睡会。
”
今天都是个人赛,所以叶樱桃她们也不用起这么早。
“我陪你。
”
叶樱桃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孟莺莺给摁了下去,“睡吧,练习而已,我早已经做过千百遍。
”
这下,叶樱桃才不在动,她也确实是困了,而且招待所没有号子声,难得可以多睡一个小时。
孟莺莺洗漱过后,便独自从房间离开。
只是,她下楼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同样早起在做准备的沈秋雅。
四目相对。
沈秋雅扯了扯唇,孟莺莺点头。
旋即两人要离开的时候。
沈秋雅突然问了一句,“听说你昨晚上和祁团长约会去了?”
孟莺莺脚步一顿,她回头素面朝天的脸上,带着几分讶然,“你听谁说的?”
沈秋雅不回答。
孟莺莺笑了笑,一语双关,“我以为传说中的沈同志,一心扑在跳舞上,没想到还这么八卦。
”
沈秋雅的脸瞬间红了去,她想解释。
可是孟莺莺没给她机会,便提着木质步枪,转身离开了招待所。
沈秋雅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好一会,喃喃地喊了一声,“孟莺莺。
”
——我才是天才。
她想到了昨晚上回招待所后,老师交代她的话。
“秋雅,明天的单人舞你不能掉以轻心。
”
“你不要小瞧了孟莺莺,我去调查了她的背景,在湘市宣传队待了三年,后面突然开窍进入哈市壹零壹文工团,我算过她跳舞的时间,严格来说只有三年多而已。
”
“秋雅,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沈秋雅知道,所以她才会更加刻苦。
只是,她没想到比她还早的还有孟莺莺。
那个被她老师称为有天赋的人,甚至,比她还刻苦,这才是最可怕的。
已经离开的孟莺莺,丝毫不知道自己给沈秋雅带来的了,这么大的压力和影响。
她去了文联练习室后,才五点多。
文联后门的值班老头子刚换完班,身上穿着靛蓝色对襟短褂。
他手里正用茶缸子漱口,见孟莺莺来这么早来,他嘟囔一句,“小同志,注意身体,别搞个人英雄主义,身体坏了可没人心疼。
”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却还是给她开了铁栅栏。
孟莺莺冲着对方道谢,她对这边不熟悉,问了路按照对方的话,朝着练习室走。
除去刚换班的老同志之外,这边几乎是空荡荡的。
孟莺莺也早已习惯了这种环境,跳舞这条路本来就是孤独的。
她拎着的收音机放在台子上,接入了电后,便开始调整按键。
因为没有赵教练过来陪练,所以孟莺莺需要自己一边调整音乐,一边进入状态。
等音乐调好后,她便跑到舞台中间,跟着音乐前奏慢慢活动身子,拉伸筋骨。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把木质步枪和红绸一一安置在,它们该待的位置。
随着音乐熟悉节拍,她也习惯了这个节奏,一曲终了。
她也跟着结束。
草原女民兵这一支舞蹈,她已经十分熟悉了。
所以跳起来也很顺畅。
接着才是重头戏——红色娘子军。
她跳了第一遍力竭失败,在重新第二遍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