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淡了许多,神色中也有些困惑解不开:“昨天打没人接,今天打就打不通了!”
年初软秋还隔三差五地给李家打电话,连李帅帅的读书成绩都问得相当仔细。
可真等出了事,陈蕴给软秋留下的座机号打过去却一直打不通。
“真出了事一个都靠不上!”高明的语气不禁带上了丝埋怨。
“我去找吴主任借电话再打一个。
”
“不用找吴主任,我兜里就有电话。
”
陈蕴从高明黑色呢子大衣兜里摸出个手掌大小的银色按键手机,比家里那个加天线有半米长的大哥大小了不少。
“刚买的?”陈蕴拿在手里惊奇得翻来覆去看。
“有个做手机生意的朋友看我还用座机,从深市捎了个来,让咱们也凑个热闹!”
透过水汽依然能看得出高明笑得眼睛都眯成缝,沾满泡沫的手曲起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下陈蕴:“以后你用。
”
“我天天除了医院就是家,根本用不上。
”陈蕴摸索手机盖上凸起的外文字母,笑了笑:“你带身上,以后孩子们打电话喊爸爸回家吃饭才联系得上。
”
花费几毛一元打电话叫人回家吃饭当然是玩笑话,这种还没有量产上市的手机有多昂贵陈蕴自然清楚。
几千上万元的手机在陈蕴手上作用跟座机差不多,但在高明手上偶尔却能成为生意场上的“筹码”
陈蕴不懂商场……但没吃过猪肉总也看过猪跑。
“找着机会再买一个,咱们两口子一人一个。
”
陈蕴衝高明擺摆手:“还不如给家里添台洗衣机,咱家人多,洗个衣服都费劲!”目光锁定在手机屏幕上只有可怜一点的信号上。
“我找个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你洗完给两个孩子买点中午饭吃。
”
“成!”
手机再贵,在没有信号的住院部就跟砖头没什么区别,陈蕴在走廊的每个窗户起前都试了试,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楼下。
电话总算拨打成功。
嘟嘟——
伴随着话筒里传来的接通声,一道沙哑得分不出男女的声音忽然在听筒那边响起。
“你好。
”
“你找谁啊?”
接电话的人清了清喉咙,陈蕴这才听出对方是个男人,年纪还应该不轻。
“你好,我找软秋。
”
“……”
听筒对面很短暂的沉默后,男人声音再度响起,跟喉咙里含了口老痰似的吐字模糊。
陈蕴觉得这人应该是土生土长的广市人,尽量咬字发音中还是能听出淡淡的广市口音来。
“我儿媳跟儿子老出去谈合同了,应该下午才回得来啰!”
陈蕴:“……”
“你谁啊?有什么事找她?”
“儿媳!软秋已经结婚了?”陈蕴吃惊反问,似乎觉着自己不小心听岔,又忙把手机换了个手拿着:“您是谁?”
“软秋是我儿媳,她和我儿子上个月刚结婚。
”
陈蕴:“……”
“你到底是谁!不说话我挂了啊……”对方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良久后,陈蕴才缓缓报上自己名字,并且让软秋回来务给她回个电话。
软秋结婚了……而且还是新婚。
二婚并没有错,可却在李帅帅生病的这个节骨眼上。
陈蕴完全不敢想,要怎么把这个消息跟孩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