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灰袍道长(1/2)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残破的小院。
浓重的血腥气与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凝固在空气里,压得人肺叶都无法舒展。
萧无涯瘫坐在母亲的遗体旁,小小的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已被抽空。
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干涩的刺痛和一种麻木的空洞。
他的一只小手还紧紧攥着母亲冰凉僵硬的衣角,另一只手则死死按着自己的胸口。
那里,原本属于母亲黑布的“暖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一块烧红的烙铁直接烫在他的心脉之上,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撕扯般的痛苦。
这痛楚是如此鲜明,如此残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那噩梦般的一切,提醒着他心口被烙印下的、招致毁灭的标记。
院中泥地上,“弑神剑胚在此”那几个狰狞的血字,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像一只只窥伺的恶鬼眼睛。
就在这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都已死去的时刻,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飘进了院子。
那是一个穿着陈旧灰袍的道人,身形瘦高,步伐轻得没有在尘土上留下丝毫痕迹。
他的出现毫无征兆,仿佛是从冰冷的夜色中直接凝结出来。
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庞,线条冷硬,带着历经风霜的沧桑,眼神却深邃得如同古井,看不出丝毫情绪。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臂——自袖口探出的那只手,乃至一部分小臂,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枯黑色,干瘪、皱缩,毫无生机,如同一段被天火烧焦的枯木,与他另一只正常的手形成骇人的对比。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倒在门槛前、气息已绝的萧母身上,那深邃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似是叹息,又似是早已预见的无奈。
他蹲下身,枯黑的指尖极快地在萧母腕间一触即离,随即摇了摇头。
然后,他转向了蜷缩在母亲身旁、如同受惊幼兽般瑟瑟发抖、却又因过度震惊而发不出任何声音的萧无涯。
清虚的目光落在萧无涯死死按着的胸口,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其下隐藏的秘密与正在灼烧的痛楚。
他伸出那只完好的左手,指尖带着一丝山夜的微凉,轻轻拂开萧无涯那只因恐惧和疼痛而紧握的小手。
孩子的衣襟早已被泪水和冷汗浸透,心口处的布料下,隐约透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泽,皮肤烫得惊人。
清虚的指尖并未直接触碰那灼伤的皮肤,只是悬停其上,感受着那澎湃而混乱的残余力量波动——那是血脉献祭的决绝,是弑神剑胚被强行封印后的躁动反噬,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