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弓开六力,箭惊枭(1/3)
赵领白日里在家门口徘徊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高依依的心头。
她犹豫再三,还是在收拾碗筷时,声音细弱地吐露出来:
“一天…今日午后,那赵领…在咱家院门外来回走了好几遭…眼神阴得很…”
陈一天握着粗陶碗的手指一紧,指节泛白。
他抬头,对上高依依那双盛满忧虑的杏眼,只沉沉“嗯”了一声。
暖黄的油灯光晕,驱不散陡然压下的阴霾。
这一夜,土炕上的温存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陈一天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与危机感都揉进身下少女颤抖的躯体里,高依依的顺从里也添了绝望的缠绵。
直到天光微熹,两人方才精疲力竭地沉沉睡去。
“砰!砰!砰!开门!陈家的!死绝了没有?!”
凶神恶煞的砸门声和着税吏粗嘎的咆哮,如同丧钟般在清晨死寂的留燕村炸响!
破旧的木门板被砸得簌簌发抖,灰尘扑簌簌落下。
高依依惊得从陈一天怀里弹坐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忙脚乱地裹上破旧的粗布衣衫。
陈一天眼底的血丝未褪,但眸光已冷硬如冰。
他一把按住要下炕的高依依,自己赤着脚,几步冲到门边,猛地拉开!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粒子灌入,门外,还是那三个皂隶。
为首的横肉税吏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一天脸上:“小子!三天也快了吧!银子呢?拿不出来我可叫衙役锁人啦!”
他身后两个帮闲歪戴着帽子,眼神贼溜溜地往门里高依依身上瞟,嘴角挂着下流的笑。
“官爷,”
陈一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平稳,“期限是明日,日落之前,银子自会奉上。
”
“明天日落之前?”
税吏狞笑一声,伸出萝卜粗的手指,几乎戳到陈一天鼻尖上,“好!老子就等到明天太阳落山!
“到时候拿不出银子,嘿嘿,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修运河的苦役怕是撑不过三天!至于你这小丫头嘛…醉春楼的王妈妈可是念叨好几次了!”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淫邪的目光在高依依身上刮了一圈。
“砰!”陈一天猛地关上木门,将那恶心的目光和威胁隔绝在外。
门板震颤,如同他此刻被挤压到极限的心脏。
二两银子,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比燕回山最深处的巨石还要沉重。
高依依扑过来,冰凉的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一天…怎么办,要不,我们今晚就走,出去躲一阵…”
“不用走。
我自有办法。
”
陈一天沉声道。
其实这个世道,去哪都一样。
“今天照样进山!”
陈一天斩钉截铁,眼神锐利如即将离弦的箭,“待在家里,锁好门!”
他草草吃了些东西,裹上那身挡不住多少寒气的短打。
挎上父亲留下的四力猎弓,背上仅剩几支箭的箭囊,推开后窗,身形敏捷地翻了出去,消失在清冷的晨雾里。
刚绕到村口,一道身影便大剌剌地堵在了狭窄的泥路上。
赵领裹着件半新的棉袍,双手拢在袖子里,身后跟着他那两个獐头鼠目的跟班。
“哟,这不是陈大才子嘛?起得挺早啊!”
赵领脸上堆着假笑,三角眼里却全是算计,“啧啧,脸色还是这么难看,昨晚没睡好?为银子发愁吧?”
陈一天脚步不停,只冷冷瞥了他一眼。
赵领侧身一步,再次拦住去路,声音压低,带着诱哄和毫不掩饰的威胁:
“陈老弟,何苦呢?只有两天啦!神仙也变不出二两银子!
“你爹当年从人牙子手里买她,也就花了二两吧?哥哥我仁义,再加五两!不,十两!十两雪花银!
“你拿着它,不光能抵了那要命的税,剩下的还能去县里好好逍遥一段时间!
“修运河?那是个活人进、白骨出的地方!只要你点个头,高依依给我,这运河的鬼门关,哥哥我保你躲过去!”
他往前凑近一步,气息喷在陈一天耳畔,满是恶意:
“等官差把你拖走,这小丫头,哥哥我照样能弄到手。
到时候,你可是人财两空,连命都没了!何必呢?”
陈一天猛地停步,转头,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箭矢,直直钉在赵领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我说过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赵领心头莫名一悸的平静,“依依是我的人。
不卖。
”
“好!好!好一个有情有义!”
赵领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三角眼里凶光毕露,他狠狠啐了一口浓痰在陈一天脚边的泥地上。
“给脸不要脸!我看你拿什么填那阎王债!咱们走着瞧!等你被拖走那天,老子亲自来接你的小娘子!走!”
他带着两个跟班骂骂咧咧地转身,走出一段距离,还能听见他阴狠的吩咐:
“给老子盯紧陈家那破门!那小娘皮,跑不了!”
燕回山,一重山深处。
寒风卷着枯枝败叶,抽打在脸上生疼。
陈一天却感觉不到多少寒意,胸膛里燃烧的是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疯狂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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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咻!”
“咻!”
他如同一架不知疲倦的机器,在背风的矮崖下反复开弓、瞄准、射击!
箭矢射光了又去回收,如此重复。
汗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又被山风吹得冰冷刺骨。
虽然力量早已超过四力弓,奈何持久还差些,手臂早已酸痛得麻木,每一次拉开那四力弓,都感觉肌肉在哀嚎,骨头在摩擦。
四力弓变得渐渐沉重。
但【射日神通·百石】的进度条,却在脑海中顽强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