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月季花开(3/3)
玩味,又像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算了。
”她微微侧首,光影在她精致的下颌线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目光似乎扫过地上狼狈不堪的风少正,又掠过一直沉默如磐石、却在风少正吞服丹药时身体微不可察绷紧的李穆。
“还是先将他俩——”她停顿了一下,指尖无意识般拂过袖口的银线月季纹,“押到我院中的偏房。
”她终于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侍女和还在不满咕噜的哑婆,最后,那清冷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外间守卫的身上。
她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些许,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让所有人都能清晰听见的意味:
“我有话要对这两个不安分的贡品说。
”月季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近乎冰冷的弧度,“他俩,应该算是这群人里的刺头了。
”
她的目光在风少正和李穆身上逡巡片刻,仿佛在评估两件需要特殊处理的物品。
“把他俩调教好了,”月季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院内院外每一个竖起耳朵的山贼侍卫耳中,“其他人,也就听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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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半的吩咐,是给侍女和哑婆的指令。
而后一半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精准地敲打在院外守卫的心上——这是说给他们听的。
这是在告诉他们,这两个“刺头”被二当家亲自“调教”,是在杀鸡儆猴,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确立对这群“贡品”的绝对掌控。
也是在警告那些守卫,这两个人,她亲自接手了。
侍女立刻躬身:“是,主子。
”她转向哑婆,声音平板却带着命令,“哑婆,搭把手。
”
哑婆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风少正,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嗬嗬声,但在月季无形的威压下,终究还是伸出枯爪,和侍女一左一右,粗暴地将几乎脱力的风少正架了起来。
风少正的双脚拖在地上,连站立都做不到。
李穆则不需要任何人动手。
在月季的目光扫过来时,他已经沉默地、主动地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顺从,微微垂着头,避开了月季审视的目光,但那深麦色的脖颈线条却绷得笔直,肌肉在薄薄的衣衫下微微隆起,透着一股隐忍的张力。
他看也没看被架着的风少正,只是自觉地、无声地跟在侍女和哑婆身后,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又像一头收起了爪牙、蛰伏待机的凶兽。
月季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她不再言语,率先转身,裙裾轻摆,迈着细碎而无声的步子,朝着她所居的院落方向走去。
素白的身影在幽暗的回廊中渐行渐远,如同一缕飘向深渊的孤魂。
侍女和哑婆架着风少正,李穆沉默跟随。
一行人穿过守卫森严的庭院,踏上通往西厢的曲折回廊。
沿途遇到的山贼守卫,看到月季的背影以及她身后被“押送”的两人,尤其是看到风少正那副半死不活、明显刚被“收拾”过的惨状,以及李穆那反常的、低眉顺眼的姿态,无不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颅,连大气都不敢喘。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敬畏和恐惧。
他们被带进了一个与哑婆那阴森药房截然不同的地方——月季内院的一间偏房。
房间不大,却布置得异常雅致。
窗明几净,地面铺着光滑的竹席,一张矮几,两个蒲团,墙角摆放着一个小小的博古架,上面陈设着几件精巧的瓷器。
空气里弥漫着清幽的沉水香,将方才的腐臭血腥气彻底隔绝。
然而,这份雅致之下,却透着一股更深的、令人窒息的冰冷。
窗外,隐约可见院落中站立的守卫身影。
哑婆毫不客气地将风少正像扔破麻袋一样丢在冰冷的竹席上。
风少正闷哼一声,虚弱的身体重重砸落,牵扯着刚刚平息下来的脏腑又是一阵绞痛。
李穆则被侍女示意,沉默地跪坐在另一个蒲团上,姿势僵硬而标准,头颅依旧低垂。
月季并未立刻开口。
她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窗棂上精美的雕花。
窗外天光透过薄纱,给她素白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更显得清冷而遥远。
偏房内一片死寂。
只有风少正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守卫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沉水香的烟雾袅袅升起,盘旋,消散,如同此刻三人之间无声的博弈与未知的命运。
月季的背影仿佛一座冰山,即将投下的阴影,足以将他们彻底冻结。
她“调教刺头”的真正用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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