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当存在主义遇上聊斋怨灵(2/3)
视那个缺口,让怨恨填满它;也可以尝试着,带着这个缺口,继续‘存在’下去,哪怕是作为一种……嗯,特殊的形态。
”他指了指她虚幻的身体,“就像现在,你虽然失去了肉身,但你的意识、你的记忆、你的情感,都还在。
这就是你的‘存在’。
”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的交谈开始转向更本质的话题。
林曦分享了自己对生命有限性的焦虑(“我们那个时代的人,都知道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格外害怕虚度”),对自由选择的困惑(“有时候选择太多,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以及孤独感(“即使身处人群,也常常觉得无人能真正理解自己”)。
小谢则诉说着她身为闺阁女子时的束缚(“从未想过,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生还有别的可能”),对爱情近乎全部的寄托(“望三哥曾是我昏暗世界里唯一的光”),以及死亡带来的绝对孤独(“河水淹没头顶时,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
他们不再是超度者与被超度者的关系,更像是两个在存在困境中相遇的灵魂,进行着跨越时空与形态的对话。
林曦运用他所了解的(尽管是浅显的)存在主义观点,不是作为说教,而是作为引子,引导小谢去审视自己的处境,去思考“我是谁”、“我为何存在”、“我将去往何处”这些终极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一种深刻的情感联结悄然滋生。
这是一种基于“真正看见彼此”的亲密感。
林曦看到的不是一个需要被解决的“怨灵案例”,而是一个被困在巨大痛苦中的、鲜活的灵魂。
小谢感受到的,也不再是一个带着任务而来的、隔岸观火的官差,而是一个愿意走进她的黑暗、试图理解她、并分享自身脆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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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没有月光,只有稀疏的星子。
小谢的情绪格外低落,她回忆起投河前那个寒冷的夜晚,绝望如何像冰水一样浸透骨髓。
“林曦,”她忽然轻声问,声音飘忽得像要散在风里,“如果……如果我当时能像现在这样,和你聊一聊,是不是就不会选择那条路了?”
这个问题沉重地敲在林曦心上。
他沉默片刻,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小谢。
每个人的绝望都是独特的,旁人的言语有时重若千钧,有时又轻如鸿毛。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此刻,你在这里,和我对话,你的痛苦被听见,你的存在被确认,这本身,就是一种对抗虚无的方式。
”
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选择结束生命,是一种决绝的自由。
但选择在痛苦中依然保持对话,探寻意义,哪怕姿态狼狈,也是一种更艰难、或许也更勇敢的自由。
你现在,就在练习这种自由。
”
小谢的眼中,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那凝固的哀伤似乎融化了一些,一种新的、带着困惑却也带着生机的光芒,在深处微微闪烁。
她不再仅仅是一个被过去定义的怨灵,她开始尝试着,作为一个当下的、有意识的存在,去重新面对自己的境遇。
然而,存在的转变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
就在小谢似乎开始触及某种内在力量的萌芽时,危机再次以更隐蔽的方式降临。
这一次,不是王婆子那样直接的攻击,而是一种无声的侵蚀。
小谢开始变得嗜睡,身影愈发淡薄,有时甚至在交谈中会突然陷入短暂的“失神”状态,仿佛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