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登基初变(2/3)
含情吐露,跪地再不发一言。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好一晌没有任何声响。
终于,「正元帝」起身,将皇叔黄赟搀扶而起,没有出言反对,便是赞成了他的自退之举,而后徐徐说道:
“那便依诸卿所向,废除辅政大臣一职,朕登基两年,确也不想蹑手蹑脚,诸位忠臣之心朕体会得到。
”
“皇叔即日加「太保」衔,仍督理军机,其余辅政臣工一概封赏。
”一股强烈的权利满足从黄晟的内心爆炸开来,他差点要忍不住笑弯嘴角,“事情已了,都散了吧。
”
……
正元五年三月的惊雷劈开公府朱漆大门时,李航正在后院喂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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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挥手让几只丹顶鹤散开,他熟稔地捻碎手中鱼食,随心抛洒入池,看锦鲤在池中翻起血浪:
“告诉吴指挥使,西南的盐道该换主人了。
”
千里之外的云南深山里,五万具藤甲在烈火炙烤后发出噼啪的声响,愈发坚韧,惊起夜枭掠过土司竹楼的图腾柱。
转眼便到九月,雨水带着铁锈味。
云南此地大雨连绵数月之久,就连「云南巡抚」府衙前的匾额也被湿气渗透了,处处都是腐朽和淤烂的气息。
算上前朝,昆明府已有三十余年未曾历经杀伐了,虽然南部时有叛乱,但那是边军的事,轮不到这儿任何一个人操心。
于是四个看门衙役嘴上唾沫不断,议论着连月阴雨:
“这霉气怕是要渗进骨头缝里了!”
“听闻广南府叛苗又闹了?”
“边军都统上月还来借过粮草……”最年轻的衙役忽然盯着檐角滴落的雨水:
“血!”
众人哄笑,却见暗红液体顺着瓦当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晕开朵朵红梅。
老衙役的陶碗当啷摔碎,众人抬头望去
“快看天上!”
老衙役颤抖的手指指向云层,数百只白隼正掠过苍山十九峰,羽翼间缠着染血的布条。
这些本该在秋季南迁的猛禽,此刻却如利箭般射向东北方。
数千里之外的永安禁城紫宸殿里,「正元帝」黄晟正满脸蔑笑地用缅刀削着天疆雪梨。
刀刃划破果皮时渗出的汁水,流到地面,黏稠不堪,惹得一旁伺立的长绒犬频频侧目,未有得到主人的命令,却不敢动弹。
“陛下!西南千里加急!”
「司礼监掌印大太监」罗徵捧着漆盒跪在丹墀下,盒中密奏被滇红染透,展开时抖落几片干枯的蝶翼。
“又是些土司争地的破事,不过是规模大些罢了。
”
皇帝将梨核掷向蟠龙柱,果肉在鎏金龙鳞上炸开猩红汁液,一旁侍奉的宫女们不禁瑟瑟发抖。
随后嚯的一声,那长绒犬得了指示,立马飞速奔过去,衔起炸裂开来的果核通通塞到嘴中,乖巧地摇晃尾巴,又回到主人身边,露出谄媚的笑意来。
紫宸殿的烛火突然暗了一瞬。
皇帝盯着罗徵手中的漆盒,缅刀在指尖映出寒芒。
罗徵不再言语,他服侍这位主子几年了,知道此时不需要发声,只静候圣训才是正确的,于是低下头颅,垂首时刚好瞥见龙袍下摆沾着胭脂,那是昨日新选的秀女眉间花钿颜色——皇帝特意嘱咐为这批秀女特制的。
“既是苗疆来信,便按老规矩办。
”「正元帝」用修长的手指挑起密奏,滇红茶渍在宣纸上洇出蝴蝶形状。
当朝天子忽然眯起眼睛,三日前苗疆巫女蛊惑叛乱押来永安处决时那被剜去双目的面孔与纸面蝶影重叠:
“苗人善蛊,难不成把有司官员也迷了心?怎的连几个土司都镇不住?”
罗徵的虬纹袖口微微颤动。
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咽下沉重的一口唾沫,微微迟疑方才回答:
“启禀陛下,播州宣慰使司及贵州戍卫使司俱有出兵,战报言及情况复杂,恐怕……”
老太监话音未落,皇帝脚下的犬儿又蹿出身子,低头耸鼻,兴致勃勃地在罗徵脚下细细嗅着。
「正元帝」凝眉冷笑,突然暴起,鎏金错银的缅刀劈在长案上。
三寸深的裂痕里渗出黑水,带着太液池底特有的腐藻气息。
宫女们赶忙跪伏,将头趴至最低,生怕那长刀劈在自己身上,止不住的颤抖。
“狗儿!”凶厉的吼声震撼整间殿堂,“将核吐出来!”
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