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怡然夜市(2/3)
点头,他便击掌三下,八名小太监抬进檀木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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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闽福进贡的鲛女通体雪白,双腿揪成一处,足部更是现出尾鳍姿态,绚烂的鳞片遍布腰部以下,上半身却仍是人形,此刻双眼含媚,正止不住的散出春意。
皇帝纵使阅览天下群芳,也第一次被这稀罕物件迷了眼,便从浴桶中坐直了身子,左手一挥,左侧服侍的少女顿时知趣的退出,留下些许水渍便有侍女立刻躬身擦去,片刻之间,鲛女入了这春池之中,慵懒而随意的躯体侧撑。
黄晟此刻才端详起这奇物来,将酒杯递向它的嘴边,这鲛女吐出猩红长舌舔舐御酒时,黄晟却忽然扯下她数片侧鳞,鲜血滴入浴桶泛起涟漪和血花:
“赏给韩定疆的娇美儿媳尝尝。
”
殿角突然传来裂帛声,新晋的「丽嫔」撕烂衣裳掷到随处。
这侍郎之女散着青丝跨坐在地,葱指蘸着浴液在正元帝的胸膛上画春宫:
“臣妾也要学这东海妖女,在陛下心口种情蛊。
”
黄晟大笑着扯落她颈间束带,十二颗细小晶莹的和田玉扣崩落时,恰有特设司太监阻拦兵部值事大臣的嘈杂声自殿外传来。
……
永安西城,富贵坊,怡然夜市。
前朝末年有宵禁的规矩,防火防盗防贼,夜中只能听见巡城卫士的脚步声并更夫的号子声。
自圣佑初年起,盗贼渐止,遂解了部分宵禁,但只允许在固定地点商贸游玩,永安城内每坊均有一夜市,夜市之间由巷道连接,可同时通行两列马车,除这些区域外,依旧有兵员巡查。
怡然夜市自正元元年兴起,因靠近达官贵人们所居住的区域,并且夜市内项目众多,常有些超脱法理但被默许存在的玩乐,因此成为众多贵公子们的心仪目标。
一掷千金的事常有发生,消息可以传播出去,但任何后果都不会有。
夜市主理名唤张雨菲,常年蒙着一层面纱。
据传是幽州豪族之女,又有说是哪个爵爷的亲信,然而普通人谁也弄不清她的具体身份,知晓她真实身份的也只会在面上投出晦涩的神情,而后闭口不言。
于是,传闻越来越多,但都经不住推敲,来这夜市的往往都叫她张娘子,眼见她高坐于楼台之上,接着虔诚的一拜,得了许可才入内畅意快活。
此刻一间酒肆内,大堂中央是栅栏隔出的宽敞场地,一筋肉暴突的带有西域穿着特色的侏儒汉子正与对面角落身形胜他数倍的狻猊对峙,一人一兽各自发出怒吼,却也各自不让分毫。
围观的人群罕见的没有发出起哄的叫喊,只静静地坐在位上,眼神却不自觉的瞟向北侧端坐的张娘子和她左侧的老者。
雅阁之内,珠帘半卷,隔绝了楼下斗兽场弥漫开来的汗腥与血腥气。
熏炉里燃着价比黄金的迦南香,清烟袅袅,却压不住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
张雨菲端坐于紫檀圈椅,面上轻纱薄如蝉翼,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下方人与兽原始的角力。
她左侧那位身着寻常青布直裰、面容清癯的老者,正是她的父亲,「幽州黜置使」张怀义。
张怀义手中捻着一串油亮的菩提子,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并未落在斗兽场上,而是沉沉地锁在女儿蒙着面纱的侧脸上。
楼下,侏儒武士一声短暂的咆哮,猛地矮身撞向狻猊柔软的腹部,换来巨兽吃痛的怒吼,人群终于爆发出一阵压抑的低呼,带着嗜血的兴奋。
这喧嚣却仿佛被雅阁的珠帘完全滤去,只余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菲儿,”张怀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覆盖喧闹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张雨菲的心弦上,“永安这池水,快沸了。
”
张雨菲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斗兽场中那纠缠的一人一兽上,声音透过面纱,清冷如冰:“父亲是说,四处兵锋渐起,还是说那位……心火太盛?”
张怀义捻动菩提子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赞许,也有更深沉的忧虑。
“皆是。
韩定疆战殁,江福安授首,长江水师叛旗高扬,吴军饮马长江只在朝夕。
而那位……”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句,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太庙失仪,大殿纵情,心已乱了。
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
”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劝诫:
“张家绵延三百余载,历经六朝八姓而不倒,靠的从不是愚忠死节,而是‘观势’与‘择木’。
祖训有云:‘不争一时之长短,但求百代之荫庇。
’乱世烽烟起,正是我张家‘择木’之时。
”
“这怡然夜市,看似日进斗金,耳目灵通,实则已是风暴之眼,凶险万分。
趁此时局未明,各方势力尚需盘桓角力,我们当及早抽身,将资财、人脉,散于南北诸雄,多方下注。
如此,无论最终谁坐那龙椅,我张家皆可立于不败之地,永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