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翡翠厅的致命聚会(1/3)
省城的霓虹灯是活的,淌在高楼的玻璃幕墙上,像融化的黄金,晃得人睁不开眼。
皇朝酒店的金色招牌悬在半空,灯光穿透夜色,把门前的旋转门照得发亮——那门像个吞噬体面的漩涡,吐出来的人都穿着精致:女人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男人的西装面料泛着细腻的光泽,袖口露出的手表链闪着冷光。
陈立冬站在马路对面的树荫里,手指攥得发白。
他身上的西装是前晚在出租屋用热水壶熨的,熨痕还歪歪扭扭地留在后背;头发抹了两毛钱一包的发胶,硬得像塑料,却遮不住发根处新长的、泛着黄的碎发;皮鞋擦了三遍,鞋油蹭到了缝线里,反而显得更旧,鞋尖的磨损痕迹像道丑陋的疤,怎么也盖不住。
他掏出手机,最后看了眼朋友圈——那张保时捷方向盘的照片下,王浩的评论还在:“可以啊立冬,都开始帮客户看豪车了!”这条评论像块救命稻草,他攥着手机,指腹蹭过屏幕,冰凉的玻璃暂时压下了心里的慌。
深吸一口气,他穿过马路,鞋底踩在斑马线的白漆上,软得像踩在棉花上。
推开酒店玻璃门的瞬间,冷气裹着高级香氛的味道扑过来——那香味是冷的,带着钱的味道,和他出租屋里的霉味天差地别。
脚下的地毯厚得能埋住脚背,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只有远处钢琴师弹的《秋日私语》飘过来,调子柔得像羽毛,却挠得他心尖发紧。
迎宾小姐穿着藕粉色旗袍,领口的珍珠扣闪着光,她微笑着问:“先生,请问有预定吗?”眼神扫过他的西装时,停顿了半秒,快得像错觉。
“同、同学聚会,翡翠厅。
”立冬的声音有点哑,他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听起来更镇定。
迎宾小姐做了个“这边请”的手势,旗袍的开叉随着动作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
走廊两侧挂着油画,画框是镀金的,画里的风景明媚得不像真的。
立冬跟在后面,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踩脏了地毯,生怕自己的旧皮鞋蹭到人家的旗袍。
翡翠厅的门虚掩着,里面的喧嚣先飘了出来——是同学们的笑声,混着酒杯碰撞的“叮当”声。
推开门的瞬间,立冬的呼吸停了半秒:水晶吊灯悬在天花板上,几百颗水晶折射出的光像星星,落在雪白的桌布上,落在银质的餐具上,落在每个人的脸上。
圆桌上的插花是新鲜的红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水珠,香气淡雅却昂贵——他在花店问过,这样一束至少要两百块。
“哟!立冬来了!”周涛的声音先传过来。
他穿着宝蓝色POLO衫,肚子明显鼓了起来,手腕上的浪琴表表盘闪着光,走过来时,手掌拍在立冬的肩膀上,力道不轻,震得立冬的旧西装晃了晃,“一年不见,越来越精神了!现在在哪儿高就啊?”
立冬的心脏猛地一跳,准备好的“市场总监”说辞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含糊的:“没、没什么高就,就一家小公司,做市场……”他的目光飘向别处,不敢看周涛的眼睛——怕被看出心虚,怕被问起公司的名字、地址,怕所有的谎言像泡沫一样破掉。
“小公司也有大作为嘛!”周涛哈哈笑着,没深究,伸手把他往人群里拉,“来,给你介绍介绍,张弛现在可是大老板了!”
立冬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张弛被几个人围着,唾沫横飞地讲着什么。
他穿着黑色西装,领带是酒红色的,手腕上的劳力士绿水鬼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像块烧红的烙铁。
他身边的女人穿着吊带裙,露着雪白的肩膀,手里拎着的爱马仕Birkin包是象牙白的,金色的扣锁闪着光,随意地搁在椅子上——那包立冬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