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井痕(1/3)
我叫李哲,搬到这个位于蒲州老城区边缘的筒子楼不到三个月。
我之所以选择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便宜——在2023年的今天,能用这么低廉的价格租到一套带独立卫生间的房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房东签合同是眼神闪烁,只反复强调:“水管子旧了点,声儿大,晚上有点响动是正常的,别在意。
”
这栋楼据说有上百年历史,前身好像是盐务相关的仓库,墙壁厚得离谱,带着一股永远散不掉的、混合着灰尘和某种咸腥气的味道。
邻居不多,大多是些不愿搬走的老人,沉默寡言,像墙壁上的影子。
恐怖的事情,始于那卫生间。
房子的格局很怪,为了挤出这个独立卫生间,设计师似乎费尽了心机,导致卫生间异常狭小,没有窗户,只有一个老旧的、声音巨大的排风扇。
最让人不舒服的是,在卫生间角落,靠近马桶下方的地面上,有一口废弃的、用厚重水泥封死的古井井口。
井口被封得并不平整,水泥表面,靠近边缘的位置,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深陷下去的手印。
那手印骨骼粗大,指节位置尤其深,仿佛曾有人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从井里爬出来,最后只留下这个绝望的印记。
每次上厕所,我的余光总能瞥见它,心里一阵膈应。
故事的高潮发生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
那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
窗外的雨下得像是天漏了,狂风卷着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
大概凌晨一点多,我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地起身,摸黑走进了卫生间。
没开灯。
习惯了,省电。
只有门缝里透进一点客厅路由器微弱的蓝光,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
我解决完,正准备冲水,手按在冲水按钮上,却僵住了。
一种声音,压过了屋外的风雨声,从马桶深处传了出来。
不是水流声,是……更粘稠的声音。
咕噜……咕噜……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浓稠的液体里搅动、冒泡。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如同咸鱼混合着死老鼠腐败后的腥臭味,猛地从下水道里喷涌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那味道如此具象,几乎让我窒息。
我吓得连忙按下冲水键。
水箱轰隆隆地响,水流湍急而下。
但那股咕噜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响了,仿佛水流惊动了管道深处的某个东西。
而且,那腥臭味更浓了。
我心脏开始狂跳,伸手想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开关时——
“啪嗒。
”
一只湿漉漉、黏糊糊的手,从马桶的排水口里猛地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还没来得及缩回的手腕!
那触感冰冷刺骨,滑腻得如同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水藻和淤泥,力量大得惊人,捏得我腕骨咯咯作响。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粗糙的皮肤纹理,以及……以及手指上套着的、某个硬质的、像是铁或是骨质的环状物。
“啊——!”我短促地惊叫了一声,魂飞魄散,拼命想把手抽回来。
但那只手死死地攥着我,并且,更多的部分正从那个理论上根本不可能通过成年人的排水口里挤出来——小臂,肘部……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