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炉火映雪 玉佩藏迷(2/3)
再送不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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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在门口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老周头这才松了口气,往灶膛里添了块大柴:“赵副将真是咱们的活菩萨。
”
龙弈低头切着牛肉,刀锋在案板上笃笃地响。
他知道,这是赵勇副将在替他解围。
就像上次赵彻要他去清理马厩的卫生,说是“伙头军什长应该起个带头作用”,也是赵勇找了个“马厩前阵子刚清理完”的由头,搪塞过去。
“龙弈,”赵勇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菜刀上,“你那手伤还没好,别太使劲。
”
龙弈的刀顿了顿,那道被绳索勒出的淡淡紫痕,此刻正被刀柄磨得发烫。
他想起赵勇袖摆下比出的“保重”手势,喉结滚了滚,低声道:“谢副将。
”
赵勇叹了口气,转身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塞给他:“凌丰托人从阳关捎来的,说是那边的酸枣糕,你尝尝。
”
油纸包上还沾着阳关的沙粒,龙弈捏着那粗糙的纸角,忽然想起庆功宴上,赵凌丰把蜜饯拨给他时,指尖沾着的酒渍,也是这样带着点温热的甜。
北风卷着碎雪撞在伙房的木窗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日子就在这样的风声里,裹着赵彻时不时投来的冷眼,和赵勇副将总在恰当时候递来的一碗热汤,悄无声息地滑向深冬。
伙房檐下的冰棱子越挂越长,像一柄柄倒悬的水晶剑,而龙弈的名字,竟也随着灶膛里蒸腾的白汽,不知不觉漫过了伙房的门槛,在营里悄悄散开。
那是个雪后初霁的清晨,北营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提着水桶经过的火头军探头探脑,回来时脸色凝重:“听说了吗?张校尉昨夜咳得直要把心肝都呕出来,军医守了大半夜,煎的药汤黑糊糊的,闻着就冲得慌。
”
这话像块石子投进伙房的沸水,立刻漾开圈圈涟漪。
龙弈正蹲在灶前添柴,火舌舔着锅底,映得他侧脸暖融融的,耳尖却微微动了动。
他没回头,只把手里的柴禾掰得更碎些,听着隔壁案台的士兵继续议论:“可不是么?方才去送早饭,见张校尉蜷在帐里,军毯裹得像个粽子,说话都带喘,军医急得直跺脚,说那药得连喝七日,可张校尉今早捏着鼻子灌了半盏,就把药碗掼了,说再喝不如让他死在雪地里。
”
灶膛里的火光忽然跳了跳,龙弈往火里添了块硬柴,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墙角的竹筐里堆着些晾干的草药,是他前阵子趁着休沐在营外采的,此刻他伸手翻了翻,指尖触到一把饱满的麦粒,那是秋里剩下的陈粮,本想用来喂伙房那只跛脚的老母鸡。
他没多说什么,只取了个陶盆,将麦粒倒进去淘洗干净,又支起小泥炉,架上铁锅。
麦粒在热锅上渐渐泛黄,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他握着竹铲慢悠悠地翻动,直到麦粒染上焦褐色,一股带着暖意的甜香便漫了出来,混着灶间的烟火气,倒比寻常药味好闻得多。
暮色降临时,龙弈托去北营送晚食的小兵,捎去一个粗瓷碗。
碗里是军医重煎的药汤,表面浮着一层浅浅的泡沫,底下沉着些焦黑的碎粒,闻起来竟少了些冲人的苦涩,多了缕温吞的甜香。
谁也没指望这碗加了些“谷糠似的东西”的药能有什么不同,直到第三日清晨,有士兵跑过伙房时扯着嗓子喊:“瞧见没?张校尉今早竟在帐外练剑了!说是昨夜的药喝着不那么苦,喝了两碗,今早起来痰都少了!”
众人纷纷惊叹道:“龙弈这小子,不光会做饭,还懂医理?”
龙弈正低头刮着锅底的药垢,闻言手下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继续手上的活计。
晨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他沾着炭灰的手背上,那双手刚揉完面团,又炒过麦粒,此刻正慢悠悠地将刮下的药垢倒进泔水桶里,仿佛那帐外的喧嚣,不过是灶膛里偶尔爆出的火星,烧过了,也就散了。
“上次我跟他说箭靶的位置偏了三寸,他看了一眼就说,是因为西北风把靶子吹歪了,让我们往东南挪半尺,果然准头好了不少!”
连负责军械的老匠头,都常来伙房讨杯热汤喝,边喝边跟龙弈念叨:“东边的箭楼地基松了,开春得加固,不然雨季要塌。
”龙弈就默默记着,在草纸上把箭楼的位置圈了个红圈。
腊月的雪下得没头没尾,营地里新踩出的脚印转瞬间就被落雪填平,天地间只剩一片晃眼的白。
龙弈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井台去,井绳冻得硬邦邦的,攥在手里像握了根生了锈的铁索,每往上提一寸,都发出“咯吱”的闷响,像是在嚼碎这满世界的寒气。
刚打上半桶水,营门口的喧哗就顺着风卷了过来。
柱子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军靴在雪地上碾出深深的坑,脸上满是为难,“再说,谁知道是不是南楚派来的细作?”
“我不是细作……”一道清润却带着怯意的女声插进来,被风割得有些发飘,却像根细针,轻轻挑动了空气里的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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