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遗忘之地(2/3)
键时间点,这与他之前根据灰尘和弹孔判断的时间完全吻合。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发生了什么?”
听到“三天前”这三个字,老人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身体猛地一缩,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只剩下极度的恐惧!他惊恐地左右张望,仿佛黑暗中随时会扑出噬人的怪物。
“来…来了一伙人!”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绝望,“突然…突然就来了!开着…开着会冒黑烟的…铁壳子车!不是…不是我们这的人!穿着…穿着怪模怪样的…铁皮衣服!拿着…拿着会发光的棍子!见人就抓!不管…不管老人小孩!”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惊恐。
“他们…他们说…说…”老人剧烈地喘息着,眼中充满了屈辱和恐惧的泪水,“说要把我们…都抓走…抓去当…当‘娱乐的养料’!”最后那几个字,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绝望和不解,显然完全不明白这恐怖的词汇意味着什么。
“养料?”子虚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冰锥!这个词,让他瞬间联想到水之都祭坛上,黑袍人将无攸作为“钥匙”和“祭品”的景象!一股冰冷的怒意和寒意同时从他心底升起。
又是献祭?又是某种邪恶仪式的“材料”?
老人没注意到子虚眼神的变化,他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和生理的极限痛苦中:“我…我老了…跑不动…只能…只能趁乱…躲进了地窖…一个…一个腌咸菜的旧地窖里…整整…整整三天!没…没吃的…更没…没喝一口水啊!”他痛苦地抓着自己干枯的喉咙,声音嘶哑得几乎失声,“实在…实在受不了了…渴…渴得要烧起来了…才…才偷偷爬出来…想…想找口水喝…就…就撞见…您了…”他看向子虚的眼神,又充满了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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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虚沉默地看着眼前几乎脱水崩溃的老人。
三天,不吃不喝,躲在地窖里听着外面同胞被抓捕时的哭喊……这足以击垮任何人。
他站起身,走到吧台边,拿起之前看到的一个还算完好的、落满灰尘的木杯,转身走出酒馆,径直来到水井边。
他快速打上一桶浑浊的水,用布条再次过滤后,倒了半杯,走回酒馆,递到依旧瘫坐在地的老人面前。
浑浊的水在杯中晃动,对老人而言却如同琼浆玉液。
他颤抖着伸出枯枝般的手,几乎是抢过杯子,不顾一切地、贪婪地大口灌了下去,浑浊的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浸湿了肮脏的衣襟。
子虚静静地等他喝完,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冷静,却问出了此刻最关键的核心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
”他看着老人因喝水而稍微恢复了一丝生气的脸,一字一句地问道:
“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遗忘之地’?去你所说的‘中央’?或者……离开这片虚无大陆?”
“离开?”老人刚贪婪地咽下最后一口浑浊的井水,脸上因水分补充而稍微恢复了一丝活气,但听到子虚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时,浑浊的眼睛里却瞬间充满了茫然和一种近乎荒诞的困惑。
他像是没听懂这个词,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干裂的嘴唇蠕动着,随即,那刚刚因喝水而稍微缓解的痛苦表情又猛地扭曲起来,变成了更深的、近乎绝望的哀求。
“少…少侠…”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个空了的木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前倾,几乎要匍匐在地,“水…还有水吗?求求您…再…再给点水…”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急切,与刚才回答问题时判若两人。
子虚眉头紧锁,冰冷的目光审视着老人剧烈的情绪变化。
这不像是在伪装。
老人眼中那深入骨髓的焦虑和痛苦,绝非作伪。
“为什么?”子虚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波澜,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你刚喝过。
”
“不…不是给我!”老人猛地摇头,稀疏的灰白头发随之晃动,浑浊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混着脸上的污垢流下,“是…是孩子们!地窖里…还有…还有大概三十个娃儿!他们…他们快不行了!”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酒馆深处某个角落,仿佛能穿透地板看到下方,“三天…三天没水喝了!我…我这点水…哪…哪够啊…”他痛苦地捶打着自己干瘪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我…我把能找到的…哪怕一滴…都…都省给了娃儿们…我…我实在是…撑不住…才爬出来…我…我不是为自己讨水啊少侠!”最后的话语几乎变成了嚎啕,充满了无助和牺牲后的悲怆。
子虚的眼神瞬间凝固。
三十个孩子?藏在地窖里?这老人…竟然是为了他们才把自己逼到脱水濒死的境地?难怪刚才他喝水时如同饿狼扑食,却又在子虚追问离开方法时突然爆发出对水的极度渴求。
逻辑瞬间贯通了。
这个发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子虚冰冷的内心激起了一圈涟漪。
他原本以为这座小镇已彻底沦为死域,没想到在绝望的废墟之下,竟然还藏着这样一群微弱的生机。
老人此刻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着,但他浑浊的眼睛在恐惧和绝望的深处,却死死盯着子虚的表情变化。
当看到子虚眼中那冰冷的审视并未转化为更深的杀意或贪婪,尤其是听到“孩子们”时对方那瞬间的凝滞,老人心中那根紧绷的、名为“信任”的弦,终于极其微弱地松动了一丝。
他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带着哭腔补充道:“我…我出来前…偷偷看了…外面那些穿铁皮的…抓人的…好像…好像都走了…我…我才敢…少侠…您…您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对吧?”这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祈祷。
子虚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为他人耗尽自己生命烛火的枯槁老人。
胸口的双色能量环似乎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人性微光的信息而产生了微弱的悸动,冰与火的刺痛感交织。
离开虚无大陆的线索似乎再次中断,但眼前却多了一份无法忽视的责任和…机会?孩子们的存在,意味着这个小镇并非完全“死”了,或许能从他们口中,或者从照顾他们的老人这里,挖掘出更多关于这个世界、关于那伙掠夺者的信息?这比漫无目的地在死寂荒原上跋涉,希望要大得多。
权衡只在瞬息之间。
“可以。
”子虚的声音依旧低沉平直,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水,有。
”他指了指水井的方向,然后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老人眼底,“但,带我去看。
”
他必须亲眼确认。
确认是否真有三十个孩子,确认他们的状态,确认地窖的位置和环境,确认这老人话语的真实性,更重要的是——确认这是否是另一个陷阱。
重生者的谨慎和对人性的不信任,让他无法仅凭一面之词就放下戒备。
同时,这也是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个“幸存者”和其藏身之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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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听到“可以”时,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但当听到“带我去看”时,那光芒又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迟疑所取代。
带一个陌生人,一个刚才差点一剑劈死他、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陌生人,去孩子们最后的藏身之所?这无异于将最后的希望置于刀尖之上!他枯瘦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眼神在子虚冰冷的脸庞和门外水井之间疯狂游移,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子虚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弥漫在充满尘埃和弹痕的酒馆里。
幻海剑所化的黑铁刀静静悬在腰间,沉默却极具威慑力。
最终,对水的极度渴求和对孩子们现状的无限担忧压倒了恐惧。
老人看着子虚那虽然冰冷、却并无明显恶意的眼神(至少比那些穿铁皮抓人的要“好”得多),又想到孩子们干裂的嘴唇和微弱的哭泣,他猛地一咬牙,脸上皱纹如同沟壑般深刻,用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声音嘶哑而决绝:
“好…好!我带您去!但…但求少侠…莫要惊吓了娃儿们…他们…他们再也经不起吓了…”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因脱力和恐惧而双腿发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子虚上前一步,没有搀扶,只是用黑铁刀的刀鞘末端,在他腋下不轻不重地一托。
一股沉稳的力量传来,帮助老人勉强站稳。
“带路。
”子虚的声音简洁冰冷。
铅灰色的天光被彻底隔绝在外。
老人佝偻的身影在前面引路,脚步虚浮,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积尘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子虚沉默地跟在后面,一手提着用破布简单包裹、装满浑浊井水的木桶,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黑铁刀的刀柄上。
冰冷的警惕如同无形的触须,扫描着这条死寂街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扇黑洞洞的门窗。
空气中腐朽和铁锈的味道似乎更浓了。
“少侠…”老人喘息着,似乎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也或许是内心的恐惧和疑惑驱使他开口,“您…您为何会…来到这遗忘之地?这…这鬼地方…连鸟都不愿意落下来拉屎…”他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对子虚身份的不解。
子虚的目光扫过路边一栋屋顶塌陷大半的房屋,视线在那断裂的梁木和深刻的爪痕上停留了一瞬。
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一些…意外。
”他省略了水之都的毁灭、无攸的呼喊和那道撕裂空间的双色裂缝,这些对眼前的老人而言太过遥远和离奇。
“你呢?”他话锋一转,冰冷的视线落在老人颤抖的后背上,“真的不知道离开这片大陆的方法?任何方向,任何可能?”
老人闻言,身体似乎更佝偻了几分,发出一声苦涩至极的叹息,那叹息里充满了被世界遗忘的绝望:“离开?唉…少侠啊,您问的…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啊!”他摇着头,枯槁的脸上皱纹深刻如刀刻,“我们这些开拓者…世世代代困在这里,能走到的最远地方,也就是这片遗忘之地的边缘了…再往外?没路了!”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小镇外那片铅灰色天空下隐约可见的巨大、扭曲的暗影轮廓:“看…看到了吗?那些…是**高山**!像天神的墙一样,把整个遗忘之地…不,是把整个虚无大陆的西边,都围死了!山高得…根本看不到顶!上面全是终年不散的毒雾瘴气…”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本能的恐惧,“还有…还有更可怕的…龙!不是那些满地跑的羽龙…是真正的、会喷火吐冰的大家伙!它们就盘踞在那些山上…靠近山脚就是找死!”
他顿了顿,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传说,声音更加颤抖:“至于…海?海倒是有…在西边山脚尽头…可是那海…是死海!黑漆漆的,浪都是粘稠的!人一下去…海里就会冒出无数滑腻腻的、比房子还大的触手!一下子就把人…把人卷下去!连骨头渣子都吐不出来!没人敢靠近海边…更别说出海了!”
子虚的眉头深深锁紧。
高山阻隔,巨龙盘踞,死海触手…这几乎断绝了从物理边界离开的可能。
管理者系统的沉寂,也让他无法进行空间层面的跃迁尝试。
“那你们…如何生存?”子虚追问,试图寻找其他线索,“不同区域之间,总该有联系?贸易?”他想到了老人提到的“中央”。
“有…有的。
”老人稍微直起点腰,似乎这是唯一值得说道的事情,“我们这遗忘之地,还有东边的‘铁锈荒原’,南边的‘风之平原’,都归‘中央’管。
开拓者老爷们…会定期派车队过来,用粮食、工具、药品…换我们挖出来的矿石和一些稀罕草药。
那些车队…就是我们的命脉了。
但…但也仅限于此了。
”老人的声音又低落下去,“车队只在这几个地方来回跑…更外面的事情?中央是什么样子?我们这些小民…哪里知道啊!连开拓者老爷们…恐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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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老人带着子虚拐进了一条更加狭窄、堆满杂物和倾倒木桶的小巷深处,停在一间几乎被坍塌的杂物掩埋了一半的破败小屋后面。
这里散发着更浓烈的霉味和某种陈年腌菜的酸腐气。
老人吃力地弯下腰,用枯瘦的手扒开一堆松散的碎石和腐朽的木板,露出下面一块毫不起眼、布满青苔和泥垢的厚重石板。
他喘息着,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石板缓缓挪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加浓重、混合着霉味、汗味、排泄物异味和微弱恐惧气息的浑浊空气,瞬间从缝隙中涌了出来。
子虚立刻屏息,眼神锐利如鹰。
他并未立刻跟随,而是站在入口处,微微闭上眼睛,将感知力提升到极致。
精神如同无形的涟漪扩散开去,扫描着狭窄入口和下方可能的空间。
没有心跳(除了老人),没有呼吸(除了老人),没有金属的反光,没有能量的波动…只有一片死寂,以及…一种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生命气息,如同无数细微的涟漪,在感知的边缘颤抖、聚集。
不是陷阱。
至少目前感知不到明显的敌意或埋伏。
他睁开眼,对老人点了点头。
老人率先侧身,艰难地挤进了那道缝隙。
子虚紧随其后,动作轻捷如同幽灵,提着水桶滑入黑暗之中。
入口下方是一条狭窄、陡峭、仅容一人通行的石阶,两侧是冰冷潮湿的岩石墙壁。
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
老人扶着湿滑的墙壁,摸索着向下走了十几级台阶,前方出现了一扇同样粗糙、由厚实木板钉成的简陋木门。
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简陋的门闩。
老人颤抖着手,费力地拉开那沉重的门闩,然后缓缓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推开了那扇木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远比通道中浓烈数倍、混杂着绝望、恐惧、污秽和微弱生命气息的浊浪扑面而来!子虚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瞳孔也瞬间收缩!
门后,是一个远比预想中巨大的空间!似乎是将几个天然岩洞和早期开拓者挖掘的地窖打通连接而成。
空间高度足有两人多高,面积几乎相当于半个酒馆。
墙壁和地面都是凹凸不平的岩石,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早已腐朽不堪的木箱、麻袋和巨大的、散发着浓重咸菜味的空陶缸。
然而,真正冲击子虚视觉的,是挤在这个巨大、昏暗、污浊空间里的人!
不是三十个,是至少三十多个!
全是孩子!
年龄从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瘦小得如同猫崽的幼儿,到十五六岁、脸上带着惊恐和一丝倔强的大孩子。
他们像受惊的幼兽,紧紧挤在一起,蜷缩在远离门口的最深处角落,利用那些破败的木箱和陶缸作为可怜的掩体。
大部分孩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小脸上沾满污垢,嘴唇干裂起皮,眼窝深陷。
一些年幼的蜷缩在稍大孩子的怀里,瑟瑟发抖。
整个空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无声的恐惧和绝望的疲惫。
角落里传来极其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如同小猫呜咽般的抽泣声。
“爷爷!”“爷爷回来了!”
几个离门口稍近、大约七八岁的孩子,在门开的瞬间,如同在无尽黑夜中看到一丝微光,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用尽全身力气、沙哑地低呼着,跌跌撞撞地想要扑过来!
然而,他们的脚步刚迈出一步,视线就捕捉到了跟在老人身后、那个高大、沉默、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脸上沾着尘土和干涸血迹、腰间还悬着武器的陌生身影!
所有的惊喜和希望,瞬间被巨大的、本能的恐惧所取代!
“啊——!”一声短促尖锐、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惊叫从一个女孩口中发出。
“怪物!”“是穿铁皮的坏人!”“别过来!”
孩子们如同炸了窝的麻雀,惊恐的尖叫和哭喊瞬间爆发!刚刚想要扑过来的孩子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猛地刹住脚步,脸上血色尽褪,发出更凄厉的哭嚎,连滚带爬地向后缩去!所有孩子都拼命地向更深的角落挤去,仿佛要钻入岩石的缝隙里,大的紧紧抱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一双双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死死地盯着子虚,仿佛他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整个地窖瞬间被恐惧的浪潮淹没!
“别怕!别怕!娃儿们!不是坏人!不是抓人的!”老人看到孩子们的惊恐,心如刀绞,他立刻张开枯瘦的双臂,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喊着,踉跄着挡在了子虚和孩子们之间。
他浑浊的眼睛里也含着泪,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想要安抚:“这位…这位少侠是好人!是他…是他给爷爷水喝!还…还带了水来给你们!水!我们有水了!”他激动地指着子虚手里提着的木桶,试图用“水”这个字眼来转移孩子们的恐惧。
然而,巨大的恐惧阴影笼罩下,孩子们对“水”的渴望暂时被更深的恐慌压倒。
他们依旧缩在角落,惊恐地看着子虚,小小的身体抖个不停,呜咽声此起彼伏。
那个濒死的婴儿,似乎也被这突然爆发的恐惧惊扰,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抽噎,小小的胸膛起伏更加微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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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虚站在门口,逆着从通道口透入的微弱天光,身影显得格外高大而压迫。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景象——三十多个濒临绝境、对他充满恐惧的孩子。
胸口的双色能量环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浓烈的绝望和生命流逝的气息,传来一阵阵冰火交织的悸动。
他握着水桶提梁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地窖内污浊的空气、压抑的恐惧和孩子们惊恐的眼神,让子虚的眉头深深锁紧。
这绝非久留之地。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弱小身影,最终落在老人那张充满忧虑和疲惫的脸上。
“这里的环境太糟糕了。
”子虚的声音低沉而直接,打破了地窖里压抑的呜咽,“空气污浊,没有光线,无法生火,滋生疫病只是时间问题。
”他看向老人,语气不容置疑,“出去。
至少外面能生火烧水,还有空间。
”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
外面是未知的危险,是那些“穿铁皮”的恶魔可能还在游荡的恐惧。
但看着孩子们干裂的嘴唇、深陷的眼窝,感受着地窖里几乎令人窒息的恶臭,他明白子虚是对的。
在这里,不用等抓人的来,孩子们自己就会在绝望和病痛中慢慢凋零。
“……好…好吧…”老人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
他转过身,努力挤出一点笑容,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对惊恐的孩子们说:“娃儿们…别怕…我们…我们到外面去…外面…有干净的水…还有火…暖和…”他试图描绘一个安全的图景,但孩子们眼中依然充满了不安。
子虚没有等待。
他率先转身,提着空了的木桶,动作轻捷地离开了地窖。
刺眼的铅灰色天光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