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霉米风云·蛋白粉桶的逆袭(3/3)
一袋摆在显眼处。
陆老爷脸色铁青。
陆子谦面色惨白如纸。
苟账房缩在角落,抖如筛糠。
张管事像一滩烂泥般跪在堂下,旁边是鼻青脸肿瑟瑟发抖的狗三。
福伯领着几个忠心的小厮和临时力工,抬进来几大摞账簿。
“孽畜!我陆家的名声!差点毁在你等手中!”陆老爷气得一掌拍裂了旁边的茶碗,热水溅了苟账房一脸。
“库房!这就是你管的好库房?!”
张管事连哭喊都不敢,只剩磕头。
“父亲息怒。
”陆子铭上前一步,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走到那堆如同小山般混乱堆积的旧账本旁,眼神像是在看一堆毫无价值的过时私教计划书。
然后,他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搬过一张小案几,从袖中掏出……炭笔?还有一大张裁剪好的素白生宣纸?
“旧账繁复,错漏百出,实难厘清。
”陆子铭展开宣纸,手中的炭笔如同利剑出鞘。
“今日,让各位看看,‘陆氏算法’的清算效率!”
他的手腕没有丝毫凝滞,炭笔在粗糙的纸面上如流星般划过!一个个阿拉伯数字如同纪律严明的大秦兵卒,在洁白的宣纸上迅速列阵!
纵向标题:
年份/来源(商铺/库区)/粮种/账面数量/虚报损耗率/实盘数量/亏空数量/亏空价值(文)……横向,各项数据被迅速填入格子!速度之快,连最老道的赵铁算盘都跟不上!
福伯在一旁快速报数:“戊寅年九月,城南库,中等粳米入库一千三百石……”
陆子铭笔走龙蛇:“1300石,入库……”
福伯:“上报鼠耗损耗……七石六斗!”
陆子铭眉头都没皱:“损耗按常例最高三石,虚报4.6石!折价2760文!”炭笔如飞,一串数字“7.6-3=4.6”带着讽刺的箭头指向旁边计算出的铜钱数。
他又在“备注”栏飞快写下:“鼠洞尺寸大于碗口?耗子成精否?”
“辛巳年三月……”福伯声音都有些抖。
陆子铭笔不停:“别停!加快!像报健身次数一样!继续报!”
他列出的每一个数字,画出的每一个箭头,都像一根针,狠狠扎在苟账房和张管事的心上!那直观的表格如同放大镜加手术刀,将他们精心掩盖多年的肮脏痕迹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亏损数额如同滚雪球般在表格最底下汇聚,触目惊心!
“好家伙,这三年库房‘鼠耗’和不明损耗导致的亏空,就高达一千二百三十五石七斗!折合七万四千一百余文!相当于米行大半年的纯利!”陆子铭最后一笔重重落下!炭笔几乎在纸上戳出火星!他一指表格底部那个血淋淋的总数,“这,就是蛀虫!这,就是败掉陆家根基的‘耗子药’!”直指要害,不留余地!
“噗——”
苟账房看着那如同天书、却又清晰得让人胆寒的表格和最后汇总的巨额亏空,再也撑不住,双眼翻白,仰面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当场昏死过去!张管事更是直接吓尿了裤子,瘫软在地,只剩下抽搐。
赵铁算盘、王胖子、李瘦猴几个老掌柜,看着那表格,看着那些直指人心的犀利注释:“鼠洞大于碗口”、“损耗常例为虚报三倍”,如同见了阎王账本,一个个面无人色,手脚冰凉。
他们赖以生存的“糊涂账”法则,在这个庶子面前,被撕扯得片甲不留!
陆子谦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形容,那是死灰。
他看着陆子铭,看着那张颠覆一切的纸,仿佛在看一个……魔鬼。
这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胆小懦弱的六弟!
祠堂再次陷入死寂。
唯有纸张上那未干的炭笔印记,如同黑色的火焰,灼烧着每一个人的眼球和灵魂。
陆老爷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张宣纸上,长久沉默。
他看着那些工整又带着凌厉气息的“鬼符”,看着那赤裸裸呈现的巨大亏空,再看向那个站在案几前、身姿如青竹般挺拔而充满压迫力的庶子,眼神深处,有震怒,有后怕,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兴奋?
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深沉:
“把苟账房、张管事,送去衙门。
该怎么治罪,就怎么治罪。
”
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老掌柜:“赵掌柜年事已高,辛苦多年,荣养去吧。
王掌柜、李掌柜……给你们二人一月为期,给我一个米行整改章程。
若拿不出,或不如人意……”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冰冷的眼神扫过地上苟账房吐的那滩血迹,意思不言自明。
最后,他的目光,终于落在陆子铭身上,复杂而深沉:“子铭。
”
“父亲。
”
“从今日起,米行库房及‘账目’,由你总摄。
”陆老爷顿了顿,仿佛做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决定,“三日之内,拟出你的……‘活陆氏米行’章程,报我!”
“活陆氏米行”?不是那个让人心惊肉跳的“末位淘汰”,却也不是敷衍的“想办法”。
这是一个正式的授权,一个充满期待的命名!
阳光透过祠堂高窗照进来,落在陆子铭身上,也落在他那张沾着炭笔灰却字迹清晰、如同宣告一个新时代来临的“Excel表格”上。
地上那滩刺目的血迹旁,是象征着旧时代账房体系的乌木算盘,珠子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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