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还知道我会抽你(2/3)
阴长成一个人的形状,长成游弋的形状。
游弋被灌得满心满眼全是爱,灌得腔子里盛不下,摇摇晃晃地洒出来,变成浩瀚的海洋,变成滚烫的岩浆,变成雨浇在梁宵严身上。
梁宵严眸心轻颤,喉结急促地滚动。
“所以……你当时为什么要走?”
游弋表情凝固。
“我还不能说。
”
五个字跟一盆凉水似的兜头浇下来,把梁宵严心底刚升起来的那点温情全浇灭了。
他半句话都欠奉,转身就走。
“宵严哥!”游弋拉住他的手。
“你叫我什么?”
游弋被那眼神刺得哆嗦了一下,乍着胆子道:“宵、宵严哥啊,你不让我管你叫哥,那我总不能直呼大名吧,多不礼貌。
”
“再说你比我大那么多,我出生的时候还是你和产婆一起接生的呢,叫声哥都算降你辈分了。
”
梁宵严被他气得不知该作何表情。
他出生时自己刚十岁,顶多帮忙烧个热水递个剪刀,在他妈让他把孩子扔了时抱着跑了一宿,这算哪门子的接生?
他那张嘴上别说把门的了,连个把窗户的都没有。
“那你想叫什么?”
游弋大眼珠子乱转,“我叫了你肯定抽我。
”
“你还知道我会抽你?放开。
”
“不要!”
“讲不听是吧?”
“听的,我可听了!”他恋恋不舍地放开手,不过在放开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照着哥哥的手背“吧唧”亲了一口。
“你!”梁宵严猛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反手扬起,作势要扇!
游弋撅着屁股把脸送到他手边。
卷翘的睫毛在颤,脸上潮红一片。
“……”
梁宵严骂了句脏话。
要搁以前这巴掌一定会甩他屁股上,但现在他只是收回手。
“铛铛。
”
小飞敲门进来,阴阳怪气的:“没完了你们?我跟外面站半天了。
”
游弋那脸拉得比驴还长。
“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
“嘿,再不来你就挨抽了知道吗?”
“我谢谢你啊!”
“客气!”小飞拿出橡胶管捆住他的手腕,拍拍手背准备扎针。
游弋半点即将被扎的自觉都没有,伸着脖子找哥哥。
但屋里哪还有梁宵严的影子。
“对了,你手机找到了。
”小飞把屁股挪过来,“在我口袋里呢。
”
游弋掏出手机,还顺了包烟。
“少抽点,还有伤呢。
”
“疼。
”
脸上刚刚还荡漾着的笑容消散殆尽,他眼底冷得像覆着层冰。
单手挑开烟盒,磕出一根,用牙齿咬出来,“火儿。
”
刚说完小飞的打火机就伸了过来。
他就着他的手点燃了烟,苍白的唇张开,轻轻呵出一口气。
刚才那一下撞太狠了。
床沿的弧度正正好楔进他伤口里,他都能感觉到被挤开的线在扯他的肉。
和哥哥说话时他全程绷着劲儿,这么一会儿后背就被冷汗浸透了。
小飞看他疼成这样,“要不给你加支镇痛棒?”
“不用,对我没用……”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游弋猛地收住声。
但还是晚了一步。
小飞的眉毛诡异地挑了起来。
“对、你、没、用?”
他重复着这四个字,双手抱臂审视游弋:“我记得你长到这么大,都没生过需要上镇痛的大病吧,怎么知道镇痛棒对自己没用的?”
边说余光边瞄向门口。
一道人影藏在门后。
“去年割了阑尾。
”游弋支着一条小腿,拿烟的手搁在膝盖上,眉梢都没抬。
如果盘问他的人是梁宵严,他可能还会结巴几下。
除了梁宵严以外,他什么人都不怕。
“在哪割的?”
游弋说那个下雪的城市。
小飞顿时垮下脸,不愿意再回忆起有关那里的任何事。
“走了,你自己玩吧。
”
哥哥走了,他也走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游弋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觉得自己被所有熟悉亲近的人都隔绝在外。
伤口密密麻麻地疼着,冰凉的药水输进血管。
四周都是静的,昏黄的灯光勾勒着他孱弱的背脊。
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
游弋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大口大口吸着烟,捏着烟蒂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银白色的雾从他浅红的唇缝里袅娜飘出,融进比雾还轻的寂静里,火光映在他眼底有种说不出的冷艳。
没多少时间了。
他掏出手机,找到那张保险柜照片,发给朋友。
-这个型号的保险柜能不能开?
对面回得很快,是条语音:“太老了,国内够呛有人会开。
”
-那就去国外找。
“行,我给你找着。
”
-立刻去找,要多少钱随你开。
“钱倒是好说,我最近在外面倒腾了一批货,不太好上岛,你能不能和梁总通个气儿,让他在北海湾码头给我行个方便。
”
游弋心道,还我给你通个气儿,我在这个家喘气儿都费劲。
他下床推着吊瓶架走到窗边,双肘撑在窗沿上,兴致缺缺地抽着烟。
朋友还在催:“行不行你给个话啊。
”
游弋懒得打字,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一接通对面音乐声震耳欲聋。
“喂?小游总!出来玩啊!”
“不了,你什么货?”
“破烂玩意儿呗。
”
游弋吐了口烟,白雾被风吹到脸上辨不清神色,“你要跟我整这套那就别谈了,挂吧。
”
“哎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