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尸钉煞(3/3)
被那股狂暴的反震之力冲击得微微摇晃,脚下坚硬的岩石竟被踩出了细微的裂痕!他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毕露,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七童!钉子!”陈三更的吼声带着一丝吃力的沙哑,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
陈七童浑身一个激灵!手中的三尸钉冰冷刺骨,沉重得几乎拿不住!他看着爷爷枯瘦的身影在狂暴的棺材前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孤舟,看着那代表“嗔虫”的暗红气流在爷爷手掌下疯狂冲撞,几乎要破棺而出!巨大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淹没,但爷爷那声嘶吼,如同惊雷炸响在他混乱的脑海!
不能退!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和血腥味瞬间刺激得他精神一振!黑亮的眼睛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决绝光芒!
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根最为沉重、钉尖闪烁着最浓烈幽光的乌黑长钉,朝着爷爷手掌死死按住的那块剧烈起伏的棺盖位置,狠狠地、不顾一切地递了过去!
“爷爷!给!”
陈三更的右手如同等待已久的毒蛇,瞬间探出!精准无比地一把抓住了陈七童递来的三尸钉!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所有的精气神都凝聚在左手镇压“嗔虫”和右手这一钉之上!
布满老茧的手指死死攥住钉身,手臂肌肉贲张到极限,将全身的力量连同那股属于纸扎匠的、常年与阴物打交道的凝练煞气,全部灌注于这一钉之中!
“着!”
伴随着陈三更一声短促如雷的暴喝,那根乌黑沉重的三尸钉,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如同黑色的闪电,狠狠钉入了剧烈颤动的棺盖!
“噗嗤!”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仿佛穿透坚韧皮革的声响!
钉尖没入棺木的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粘稠如墨的污秽黑气,如同被刺破的脓包,猛地从钉孔处喷射而出!带着浓烈的血腥和内脏腐烂的恶臭!
“嗷呜——!”
棺材内部发出一声凄厉到扭曲变形的惨嚎!整个棺材的震动骤然减弱了大半!代表“嗔虫”的那道狂暴暗红气流,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猛地溃散、收缩,变得萎靡不堪!陈三更左手感受到的压力瞬间大减!
“中间!贪虫!”陈三更毫不停歇,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按在棺盖上的左手如同灵蛇般迅速下移,精准无比地压在了代表“贪虫”的腹腔位置!
“吼!”棺材内部再次传来不甘的咆哮,但威势已大不如前!
“钉子!”陈三更的吼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陈七童的动作快了许多!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奇异的、被逼到绝境后的专注和狠劲取代了慌乱!他看准爷爷手掌按压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将第二根乌黑长钉递出!
陈三更右手如法炮制,抓住钉子,凝聚全身残存之力,再次狠狠钉下!
“噗嗤!”
又是一股污秽黑气喷涌!代表“贪虫”的那道贪婪气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迅速萎靡消散!
“下面!痴虫!”陈三更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加急促!他的左手再次下移,死死按住了棺材底部——那是代表“痴虫”盘踞的头颅位置!
此刻的棺材震动已经微弱了许多,但那股混乱癫狂的气息却如同最后的疯狂,更加扭曲不定,试图钻入棺木更深层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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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根!”陈七童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汗水混合着尘土流下,他却浑然不觉。
他抓起那根最短、但钉身符文最为繁复扭曲的三尸钉,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朝着爷爷手掌下方、棺材底部最剧烈凸起的一点,狠狠递去!
陈三更抓住钉子,这一次,他没有立刻钉下。
他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死死盯着那最后一点凸起,口中发出一连串急促、低沉、如同咒语般的古怪音节!同时,他抓住钉子的右手五指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不断变换、掐诀!那根乌黑的钉子尖端,竟然隐隐泛起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神圣净化意味的金红色毫光!
“镇!”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如同重锤般砸落,陈三更灌注了全部精气神和咒力的右手,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将最后一根三尸钉,狠狠钉入了棺材底部!
“嗤——!”
这一次的声音,不再是穿透皮革的闷响,而是一种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寒冰上的剧烈灼烧声!一股远比前两次更加浓烈、更加污秽、隐隐带着无数疯狂呓语和扭曲画面的黑气,如同喷发的火山熔岩,猛地从钉孔处狂涌而出!直冲起三尺多高!
“呃……啊……”棺材内部发出一声微弱到近乎叹息的、充满了无尽混乱和最终解脱的呻吟。
随即,一切动静彻底平息。
那股笼罩整个乱石滩的凶戾、狂暴、令人窒息的煞气,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只剩下正午毒辣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恢复死寂的薄棺,以及棺盖上那三根深深没入、只留下乌黑钉尾的“三尸钉”,散发着冰冷而肃杀的余韵。
陈三更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枯瘦的身体晃了晃,猛地向后踉跄两步,被一直紧张戒备的瘸叔一把扶住。
他脸色惨白如纸,胸膛剧烈起伏,豆大的汗珠顺着深刻的皱纹滚滚而下,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陈七童脱力般地一屁股坐倒在滚烫的岩石上,小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截暗红色的“缚魂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看着那口终于安静下来的棺材,看着棺盖上那三根乌黑的长钉,小小的胸膛里,恐惧的余波尚未平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虚脱、震撼和一丝微弱成就感的复杂情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瘸叔看着瘫坐在地的陈七童,又看看虚弱不堪却眼神锐利的陈三更,粗犷的脸上肌肉抽动,最终,对着那口被钉死的薄棺,对着这片被烈日暴晒的乱石滩,沉沉地、沙哑地吐出一句:
“张家兄弟,三尸钉煞,魂归九幽。
尘归尘,土归土,一路……走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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