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荆棘满途,初窥端倪(1/3)
“思过崖?”
那几个老杂役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低低的惊呼,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忌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就连蹲在墙根最里面、一直闷头吃饭没说话的那个,也忍不住抬起了头,浑浊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惊色。
林晚的心也跟着猛地一揪,屏住了呼吸,将身体更紧地贴在冰冷的墙壁后,耳朵竖得尖尖的,生怕漏掉一个字。
“老张头,你、你没听错吧?那地方……那地方可是……”一个婆子声音发颤,手里的粗瓷碗都差点拿不稳。
“嘘!小声点!”缺了门牙的老张头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他们这几个老家伙,才继续压着嗓子道,“我哪能听错?我侄子亲耳听见的!说那地方虽然邪性,但够清静,也够偏,符合剑尊大人生前的性子……而且,据说早年剑尊大人还没那么……那么孤僻的时候,好像还在那儿附近闭关过一段时间?也算有点渊源?”
“渊源个屁!”另一个干瘦的老头啐了一口,“那地方闹得多凶你又不是不知道!几十年前就封了!听说以前关在那思过崖的,不是走火入魔的就是犯下大罪的,死在那里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邪气重得吓人!后来接连出了好几档子守崖弟子疯的疯、死的死邪门事儿,长老们才下令彻底封了那地方,划为禁地边缘!这要是把剑尊大人的衣冠冢修在那儿……这、这算怎么回事啊?”
“就是啊!这不是对死人不敬吗?”婆子连连附和。
老张头叹了口气:“谁说得清呢?反正上头吵他们的,咱们底下人也就听个热闹。
我估摸着啊,最后八成还是得定在那儿。
毕竟,其他地方的反对声也不小。
凌绝峰进不去,宗门陵园嘛……嘿,有些人怕是也不乐意让这么一位煞神进去扰了清净哦……”
几人又是一阵唏嘘感慨,话题渐渐又从衣冠冢转回了萧寂生前的种种传闻和宗门里那些云遮雾绕的权力争斗。
墙后的林晚,却只觉得浑身冰冷,手脚都有些发麻。
思过崖……
她听说过这个地方。
在外门弟子和杂役们口耳相传的恐怖故事里,那是云渺宗最邪门、最不祥的禁地之一。
据说夜里常能听到鬼哭狼嚎,甚至有弟子信誓旦旦地说见过扭曲的黑影在那里游荡。
宗门竟然可能把萧寂仙君的衣冠冢安排在那种地方?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为宗门战死,最后连个体面的安息之所都得不到吗?还要被放逐到那种荒凉邪异之地?
是因为他生前太过孤高,得罪了太多人?还是因为……他的死本身,就藏着不能让外人知晓的秘密,所以必须放在一个无人愿意靠近的地方遮掩起来?
无数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翻腾,让她心乱如麻。
但无论如何,她总算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思过崖旧址!
无论那里有多可怕,她都必须去一趟!
确定了方向,林晚不敢再停留。
她怕被那几个老杂役发现,更怕再遇到白辰或者其他什么人。
她拉了拉衣襟,低着头,快步朝着记忆中外门杂役管事处的方向走去。
灵植圃位于云渺宗外门区域的东南角,占地颇广,灵气却相对稀薄,主要负责种植一些供应内外门弟子日常食用和低阶丹药炼制所需的灵谷、灵蔬和常见的一品灵草。
管事处是一间简陋的青瓦房,门口挂着个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灵植圃”三个字。
林晚走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纷乱的情绪,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一个略显尖酸刻薄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林晚推门而入。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劣质茶叶和汗渍混合的古怪气味。
一个穿着管事服饰、身材干瘦、颧骨高耸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后,翘着二郎腿,优哉悠哉地品着一杯浑浊的茶水。
此人姓王,单名一个贵字,是灵植圃的管事。
前世没少刁难克扣林晚,是个十足的势利小人。
王贵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吹着茶杯里的浮沫,拖长了声音道:“哟——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灵植圃的大忙人林晚吗?怎么,山下家里的金窝银窝住着太舒服,舍得回来了?”
林晚低下头,忍着恶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恭顺怯懦:“王管事,我……我回来了。
路上耽搁了几天,对不起……”
“耽搁?”王贵猛地放下茶杯,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茶水溅出来几滴。
他抬起三角眼,目光锐利地扫向林晚,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一句耽搁就完了?宗门的规矩还要不要了?灵植圃的活儿还干不干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逾期未归,你负责的那片清心草差点旱死!要不是老子……咳咳,要不是我临时调了人手过去照看,出了岔子,你担待得起吗?!”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晚脸上。
林晚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