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冰封的刎颈交与破晓的楚戟(3/3)
皮发麻的机括绞弦之声!那声音密集如骤雨敲打铁皮,汇聚成一片死亡的嗡鸣!
“嗡——!”
第一轮!遮天蔽日的黑云腾空而起!那是数以万计的劲弩重箭!它们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厉啸,带着毁灭一切的动能,精准地覆盖了冲锋赵军的前锋!
“噗噗噗噗噗——!”
利箭入肉的闷响连成一片恐怖的潮音!冲锋的洪流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之墙,最前排的士兵、战马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瞬间扑倒!鲜血在冰冷的土地上泼洒出大团大团刺目的猩红!惨叫声尚未完全爆发…
“嗡——!”
第二轮箭雨又至!覆盖范围更大!刚刚因前方阻滞而略显混乱的赵军中段,也迎来了灭顶之灾!人仰马翻,盾牌破碎,甲胄洞穿!生命在这钢铁风暴中脆弱如纸!
张黡头盔被一支重弩洞穿,强大的冲击力带着他的尸体向后飞去!陈泽怒吼着挥舞长戈格挡,瞬间被七八支劲弩射成了刺猬,兀自挺立不倒,怒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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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第三轮!死神的最后收割!覆盖了残存的、已经陷入绝望和混乱的赵军后队!
三轮齐射,如同三柄巨大的死亡镰刀,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五千活生生的赵军将士,连同他们决死的勇气,彻底碾碎!
原地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插满箭矢的尸体和濒死战马的哀鸣!鲜血迅速在严寒中冻结,将大地染成一片暗红的、粘稠的冰毯。
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寒风卷着血腥味,掠过秦军冰冷的矛尖和壁垒上士兵沉默的脸。
巢车上,王离缓缓放下举着了望筒的手,面甲下的眼神依旧古井无波,仿佛只是碾死了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巨鹿城头,目睹这一切的张耳,身体剧烈一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城砖。
他死死抓住冰冷的雉堞,指甲崩裂出血,双目赤红如欲滴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嗬嗬的悲鸣,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彻底缠紧了他的心脏。
北方诸侯联营,一片死寂。
齐将田都、燕将臧荼、代郡尉张敖…所有站在营寨高处眺望的将领,脸色都一片煞白。
刚才那三轮毁灭性的箭雨,如同三记重锤,狠狠砸碎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陈余营中,他背对着战场的方向,身体僵硬如石,唯有紧握的双拳,指节捏得惨白,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脚下冻结成暗红的冰珠。
他身后,数万赵军士兵,无声地低下了头,压抑的呜咽在寒风中飘散。
恐惧,如同瘟疫,在连营的诸侯军中无声蔓延、冻结。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冰封一切之时——
南方,遥远的地平线上,沉沉暮霭与翻滚的雪云之间,一道笔直的、孤高的狼烟,如同不屈的脊梁,骤然刺破铅灰色的天空!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越来越近!伴随着狼烟升起的,是沉闷如大地脉动般的战鼓声!咚!咚!咚!那鼓点并不急促,却带着一种碾碎一切阻碍的磅礴力量,穿透呼啸的寒风,清晰地震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膜和心头!
“报——!!!”一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从南方雪雾中狂飙而至,马上的斥候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嘶声力竭地吼叫着,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扭曲变调:
“楚军!是楚军!项羽将军!亲率大军!前锋已至漳水南岸!正在伐木造筏,准备渡河——!!!”
“项…项羽?!”齐将田都失声惊呼。
“那个…那个杀了宋义的项羽?!”燕将臧荼倒吸一口冷气。
张敖猛地攥紧了拳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连如同石雕般的陈余,也霍然转身,死死盯向南方那道刺破绝望的狼烟!麻木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震动!
死寂的冰原,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凝固的恐惧开始龟裂,一种名为“希望”的、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灼热的东西,在无数双望向南方的眼睛里,艰难地、顽强地,挣扎着点燃。
巨鹿城头,濒死的张耳仿佛被这消息注入了最后一丝生气,他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望向南方。
那里,风雪更大了,却有一面玄底金字的“项”字大旗的轮廓,在翻卷的雪雾与暮色中,若隐若现,如同劈开混沌的巨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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