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

    这样的嫁祸太过粗糙，骗得过丁默邨手下那群饭桶，却骗不过田中贤二那双毒蛇般的眼睛。

     他需要一个能将水彻底搅浑，让所有人都陷入猜忌与怀疑的“点睛之笔”。

     他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枚纽扣。

     那是一枚黑色的、带着樱花与五角星图案的金属纽扣，属于日本宪兵队军官制服上的特制品。

     这是“老枪”动用了极大的资源，才为他搞到的关键道具。

     楚夜明用镊子夹起这枚纽扣，缓缓地、极具仪式感地，塞进了哮喘特工山本那已经开始冰冷、并且因死亡而紧紧攥起的手心。

     他用力将其攥紧，确保纽扣的边缘深深嵌入了山本的掌心皮肉之中，制造出一种在死前奋力抢夺、并死死抓住不放的假象。

     这枚小小的纽扣，像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瞬间改变了整个事件的性质。

     现场不再是简单的“76号特工遭遇袭击，日本顾问殉职”，也不是“日本特工内讧火并”。

     它指向了一个更黑暗、更复杂的可能——日本特高课与日本宪兵队之间，发生了致命的内部冲突！ 为什么特高课的精英特工，会在死前抓住一枚宪兵队的纽扣？ 是宪兵队的人参与了这次伏击吗？他们是为了抢功，还是另有图谋？ 这个谁也无法回答的问题，将会在丁默邨、田中贤二，以及宪兵队高层的心里，种下一颗疯狂生长的怀疑的种子。

     初步的假象已经完成，接下来是清理舞台。

     楚夜明拿出另一块干净的布，开始仔细地擦拭自己在车厢内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

     车门把手、座椅边缘、他刚刚碰过的两名特工的衣物，甚至包括之前营救队员撬门时，那根撬棍上可能沾染到的、不属于他们的任何微小痕迹。

     他做得一丝不苟，冷静得像一个正在擦拭自己作品的艺术家。

     这些动作，他在沙盘中已经推演了不下千遍，每一个角度，每一分力道，都已成本能。

     完成了这一切，他并没有急于逃离。

     他从那个昏迷的特工身上摸出了那包“希望”牌香烟和一盒火柴，靠在已经严重变形的车门上，划着了火柴。

     橘黄色的火光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轻轻跳动。

     他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