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星枢醒魄(1/3)
“恍恍与之去,驾鸿凌紫冥。
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
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
”——李白《古风·其十九》
那浩瀚、古老、仿佛源自宇宙初开般的意识洪流,虽只苏醒了一瞬,其掠过的余波却已深深烙印在幸存的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宏伟大厅内,能量光柱已然消散,只留下平台纹路上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的微光,以及空气中依旧噼啪作响、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余絮。
死寂再次降临,却不再是之前的空洞死寂,而是某种巨大变动后、屏息凝神般的静默,仿佛整个“墟”都在这突如其来的苏醒中陷入了短暂的愕然与…期待?
荀渭瘫在冰冷的机械残骸中,浑身如同散架,五脏六腑火辣辣地疼痛,耳中嗡鸣不止,眼前阵阵发黑。
方才那邪剑骸骨的恐怖一击,以及最后抛出碎片时倾尽全力的挣扎,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但他强行撑着最后一缕意识,死死盯着大厅中央的平台,盯着那悬浮的、光芒变得深邃稳定的白玉球体,以及…完美嵌入下方凹陷处的、已不再悸动的金属碎片。
成功了?还是…引发了更大的灾难?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四周。
秦岳、铁塔、石猴、山猫、鹞子、夜枭…“凿冰”小队的其他成员,此刻都倒在地上,不再痛苦翻滚,但依旧昏迷不醒,七窍残留着血迹,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那邪剑骸骨的精神冲击太过恐怖,若非白玉球体最后爆发,他们恐怕早已精神崩溃而亡。
即便是现在,能否醒来,醒来后神智是否正常,都是未知数。
而那具被能量光柱边缘扫中的邪剑骸骨,已彻底化为了一地焦黑的碎块,那柄散发着不祥暗红流光的短剑也黯淡无光地躺在不远处,仿佛失去了所有灵异。
暂时…安全了?
荀渭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牵动了内伤,猛地咳嗽起来,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就在这时,那双破旧的、沾满沙尘的靴子停在了他的面前。
荀渭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了老十七那张布满皱纹、浑浊却此刻异常平静的脸。
他的眼神不再是往日陷阵营老卒的麻木与畏缩,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历经了无尽风霜后的疲惫与洞彻,仿佛换了一个人。
“小…子…”老十七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力度,“你…闯大祸了。
”
荀渭喘着气,看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闯入脑海:“你…你到底是谁?”
老十七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缓缓蹲下身,伸出枯瘦如柴、布满老茧的手,按在荀渭的胸口。
一股温和却异常精纯的、绝非普通士卒所能拥有的气感,如同溪流般缓缓渡入荀渭体内,迅速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和内腑,缓解着剧烈的疼痛。
荀渭心中骇然!这老十七,果然深藏不露!这股气感的精纯与雄厚,远超他的想象!
“我是谁…不重要。
”老十七缓缓开口,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大厅,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悲凉,“重要的是…你刚才扔出去的那东西…以及…你唤醒的‘它’。
”
“那…那到底是什么?”荀渭感觉伤势稍缓,急忙追问,“那个…意识?”
“意识?”老十七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那可不是简单的意识…那是‘星枢’残存的…一丝本能。
”
“星枢?”
“你可以理解为…这座‘墟’,这片大地之下所有非人造物的…核心,或者说,心脏。
”老十七的声音低沉而缥缈,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远在夏商周甚至更早…它便存在了。
非人所作,乃天外遗落,或…天地自生。
它拥有着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和知识…也曾…庇护过先民,引来觊觎…”
他的目光投向那白玉球体和碎片:“你手中那枚‘钥’,便是启动‘星枢’的碎片之一…也是无数人、非人追寻的至宝。
那柄邪剑…”他指了指远处焦黑的碎骨,“…曾是守护此地的‘灵将’,却被域外邪魔之力侵蚀,化为只知杀戮和吞噬‘钥’的怪物,反而成了此地的囚徒与毒瘤…你阴差阳错,以‘钥’激活星枢,借星枢之力,倒是暂时净化了那邪魔…”
荀渭听得心神震荡,几乎难以消化这些信息。
天外遗落?星枢?灵将?邪魔?这些只存在于志怪传说中的词汇,此刻却从老十七口中如此平静地道出!
“那…刚才的光柱…”
“是信号,也是…能量宣泄。
”老十七脸色凝重起来,“星枢沉寂太久,骤然被部分激活,其力量必然外泄,惊动的…绝不止我们。
”
他猛地抬头,望向那被能量光柱贯穿、如今已恢复冰冷的穹顶,眼神锐利如鹰:“恐怕此刻…方圆千里之内,所有对能量敏感的存在…无论是塞外的胡巫,还是中原那些隐藏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