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锁天箭阵,间不容发(2/3)
恐怖的杀气压得凝固了一瞬。
“噗!噗嗤!噗噗噗——!”
利刃穿透皮肉、撕裂甲胄、凿碎骨骼的沉闷声响,连绵成片,几乎不分先后。
一蓬蓬滚烫的血雾在冰冷的沙地上争先恐后地炸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连狂风都一时无法吹散。
那血色,红得惊心,红得刺目。
士兵们身上本就破烂不堪的盔甲,在如此密集强劲的箭矢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地撕裂、贯穿。
有人被数箭同时钉穿,如同破败的草人般挂在马上,随着马匹的奔跑而摇晃;有人被巨力带得飞起,重重砸落沙地,激起一片血泥;更多的人甚至连半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后续连绵不绝的箭矢彻底封喉,只能嗬嗬地倒抽着气,倒入迅速扩大的血泊之中,气绝身亡。
零星的惨呼和闷哼从稍远处传来。
有的亲兵侥幸未被一箭毙命,只是被箭矢射穿手脚,死死钉在地上。
随后而来的沉重马蹄便无情地从这些尚存一息的伤者躯体上踏过!骨骼碎裂的脆响和内脏被踩爆的闷响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人体在马蹄下瞬间化作一滩滩模糊不堪的血肉,与黄沙混合,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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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啸天通过西洋镜,满意地看着这一切,正如他早就设计好的一般,分毫不差。
他浑浊的眼珠里,倒映着那一片迅速蔓延的刺目猩红。
风中传来的,不再是单纯的箭啸与蹄声,而是那一声声戛然而止的惨叫、骨肉碎裂的闷响、垂死挣扎的呜咽……这些声音交织混杂在一起,灌入他耳中,竟比最醇厚的御赐美酒,更让他枯朽多年的血脉为之隐隐贲张,一种近乎战栗的快意在他干瘪的胸腔里涌动。
边关废弃驿站,残垣断壁间。
杨宇轩的部下在江副将的带领下,护着夫人和幼子,一路且战且退,人马连连折损,最终被黑衣箭队的先锋骑兵,一步步逼进了皮啸天早已为他们选定的最终拦截点——一片依托着半塌土墙搭建的、早已荒废多年的木屋驿站废墟。
残兵们退入最大的那间木屋,木屋四处漏风,蛛网遍布,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木材和尘土的味道。
江文泰迅速扫视环境,心沉到了谷底。
这里无处可守!
“快!夫人!这边!”一名亲兵猛地掀开角落里一块看似腐朽、实则另有玄机的厚重地板,露出下方一个狭窄黝黑的夹层空间,里面堆积着不知何年何月留下的枯草和杂物,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息。
“快下去!躲好!无论如何不要出声!”
周氏脸色惨白如纸,紧紧搂着年幼的杨定峪,孩子吓得小脸发青,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哭出声。
几名亲兵用刀鞘迅速清理开洞口残破的隔板,露出下面狭窄黑暗的空间。
周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将年幼的儿子杨定峪紧紧搂在怀里,率先钻了下去。
江副将和最后三四名伤痕累累的亲兵,也紧随其后,蜷缩进这逼仄、阴冷、充满霉味的地下空间,最后一人迅速将地板盖回原处,并从内部用一根木棍勉强卡住。
他们屏住呼吸,心脏狂跳,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地板缝隙透入微弱的光线,映出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以及他们脸上混合着泥土、血污和无比紧张的神情。
周夫人将孩子的头深深按在自己怀中,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构筑最后一道屏障,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幼子那无法控制的、剧烈的颤抖。
黑衣箭队杂沓而冰冷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高崖之上,皮啸天负手而立。
风卷起他玄黑斗篷的下摆,猎猎作响。
他俯瞰着下方那片小小的木屋废墟,如同看着一座积年枯墓。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亦不需要再看细节,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他轻轻抬手,对身后待命的旗令官,做了一个简洁而决绝的手势。
身旁那名掌旗的东厂番子立刻心领神会,猛地挥动手中黑旗。
命令无声,却比雷霆更厉。
下方,包围木屋的黑衣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