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英志一 少年神偷(2/3)
,却偏偏姓马,整天翻跟头、玩杂耍,大家都叫他马猴儿;还有个总是用黑纱蒙着脸、只露出一双阴沉眼睛的人,神神叨叨,整天对着墙角嘀嘀咕,自称能通鬼神;还有一个扛大包的苦力,个子极高,像根竹竿,力气很大,但眼神总是直愣愣的,总是咧着嘴憨笑,眼神有些呆滞,好像脑子不太灵光。
那个教他手艺的疤脸拐子,被抓走一个月了,还没回来。
有人说在城外乱葬岗看见过一具相似的尸首,像是被活活打死的。
那个每天神神叨叨、包着黑纱的人,破天荒地召集了庙里几个人,弄了点劣质香烛,给疤脸拐子做了场简单的法事。
烟雾缭绕中,他嘶哑着嗓子说:“我姓孟,家里祖上十八代都是干这个的,跳大神,问鬼神。
我爹得罪了权贵,家里一夜之间被烧成了白地,就我一个人逃了出来……”他第一次当众掀开了脸上的黑纱,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狰狞可怖的烧疤。
大家都沉默了,破庙里只剩下火星噼啪声,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又过了大半年,小六指偷东西的技术越发好了,他那六根手指仿佛天生就为这行当长的,异常灵活,出手如电,又准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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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一个深夜,他溜达到杏花楼的后院,竟摸到一个鼓囊囊、还在微微蠕动的麻布口袋。
他一个人弄不动,赶紧跑回破庙,叫上了破庙里的其他几人,几个人偷偷摸摸、心惊胆战地把麻袋扛了回来。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个被堵着嘴、捆着手脚、却依然掩不住美貌的小姑娘!那姑娘惊魂未定,说她本是官家小姐,家被抄了,没入官妓,不堪受辱才偷跑出来,又被歹人拐卖。
小六指才不在乎她以前是谁家的小姐,反正她也没有爹娘了,和他一样,都是被这世道抛弃的人。
大家都一样,都可以住在这破庙里。
没过多久,这个小姑娘,又偷偷带着他们,从一个唱戏的园子后门,捡回来一个被打得半死、扔在垃圾堆旁的男孩。
那男孩也生得眉清目秀,漂亮得不像话,据说也是被抄家牵连的,因为不肯顺从班主,被打个半死。
他们这个破庙,好像名声确实不太好,左邻右舍的孩子从来不敢靠近,偶尔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成群结队地跑来,也是隔着老远,朝他们扔石头、吐口水,大声骂他们是“没人要的野种”、“贼胚子”。
一天傍晚,望着那姑娘在破庙角落用捡来的破瓦罐勉强煮着一锅稀薄的菜粥,那个整天跳大神的,突然又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词,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带着一种异样的兴奋:“咱们可以结拜呀!就像戏文里唱的那样,对着皇天后土,撮土为香,义结金兰!结拜了,咱们就是异姓的兄弟姐妹,就是一家人了!有了家人,就不是野种了!”
当天晚上,月光还算亮堂,他就真的拉着大家,在残破的城隍爷塑像前,对着窗外那轮清冷的月亮,跪成了一排。
孟神不知从哪弄来一小碗浑浊的水酒,又弄来几根草梗,权当是香,插在土里,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江湖话。
那个扛大包的憨傻大个子跪在最左边,他年纪最大,个子最高,却瘦得没多少肉,他说他叫张石头,家里没人了。
那个跳大神的,年龄排第二,他依旧包着黑纱,声音低沉:“我叫孟神。
祖宗的手艺,到我这儿……也算没断。
”
玩杂耍的马猴儿紧跟着说:“马继!耍把式卖艺的!”
那个从戏园子垃圾堆里捡来的漂亮男孩,低着头,不肯说自己的姓,只小声道:“……阿满。
他们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