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遗珠蒙尘,冰城血与火(3/3)
!”徐光启猛地拉住他,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冷静光芒!他死死盯着城下赤红浪潮,又猛看灰沉飘雪的天空,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如闪电劈入脑海!
“袁佥事!你在此督战,顶住正面!”徐光启语速快如爆豆,带着决断,“传令!将城中所有水缸、水桶!全部集中到西城水门内侧!所有水龙!快!再派人去冰窖!取冰!越多越好!快!”
“水?冰?”袁崇焕彻底懵了。
火烧眉毛取水冰?泼水成冰岂非资敌?
“军令!违者斩!”徐光启吼出,眼中血丝密布!不再多言,转身如旋风般冲下城墙,直奔西城水门!寒风卷起他染血直裰,露出单薄夹袄,背影带着破釜沉舟的悲壮!
西城水门内侧。
修罗屠场!
坚固水门闸口在巨木撞击下痛苦呻吟,门轴变形!门外杀声震天!透过缝隙,可见无数建奴骑兵冰面奔驰,火箭射入!悍卒扛巨木疯狂撞击闸门!门内侧,守军尸体枕藉,残卒依托沙袋、墙体,用长矛火铳石块拼死还击!每一次撞击,灰尘簌簌落下!
“顶住!”临时千总嗓子喊劈,绝望嘶吼。
预备队未至,闸门摇摇欲坠!
徐光启带人冲入!
“水!冰!水龙!架起来!对准闸门!快!”徐光启嘶吼指挥。
士兵们虽不明所以,在严令下手忙脚乱将数十口大水缸、水桶抬近闸门,几架水龙皮管对准那震颤呻吟的巨闸。
“点火!烧水!”柴火猛燃!刺骨寒风中,冰冷河水在缸内迅速升温,白气蒸腾!另一边,大筐冰窖坚冰倾倒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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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人!您…”千总彻底茫然。
徐光启不答,死死盯着那被撞得向内凸起、裂缝蔓延的闸门,脚下感受沉重撞击。
眼中是殉道者的光芒,喃喃计算:“…不够热…再烧!”
终于!
“轰——!!!”
震耳欲聋巨响!水门闸门最薄弱处,轰然破开数人并行的大豁口!碎木铁条四溅!刺骨寒风裹挟雪花与建奴狂吼,灌入!
“杀光南蛮!”当先几名凶悍白甲兵,顶盾挥弯刀,从破口狂吼冲入!身后赤红潮水汹涌!守军防线,瞬间崩溃!
千钧一发!
徐光启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放水!放冰!!!”
“哗啦啦——!!!”
滚烫热水!冰冷河水!大块坚冰!被士兵用水龙喷射、水桶泼洒、抱起猛砸向破口!滚烫水流浇在最前白甲兵身上,皮开肉绽,凄厉惨嚎!紧随冷水当头淋下,极热骤冷!大块坚冰狠狠砸落!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冰面!
水门外太子河冰面,经骑兵践踏、闸门巨震,早已不堪重负!此刻滚烫热水混合冷水泼洒,冷热剧变!冰面发出死亡呻吟!
“轰隆——!!!”
比闸门破裂更恐怖的闷响!冲入破口的建奴骑兵脚下,承载无数马蹄的厚冰层,如琉璃般轰然断裂塌陷!冰冷河水张开巨口!
最前数十骑建奴精锐,人马嘶鸣,瞬间消失于翻滚碎冰白浪的巨大冰窟!紧随骑兵收势不及,下饺子般栽入!冰水吞噬嚎叫!后续骑兵惊恐勒马,光滑冰面乱作一团,冲撞践踏!
破口处,侥幸未落水的建奴前锋也被冰水混合攻击浇透,滚烫灼痛与刺骨寒冷双重夹击,瞬间失去战力,痛苦翻滚哀嚎!
汹涌攻势,撞上无形铁壁,瞬间瓦解!后续建奴大军被恐怖冰水陷阱与巨大冰窟阻挡,河对岸愤怒咆哮,再难组织冲锋!
城头袁崇焕与守军,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震天欢呼!
“冰墙!徐大人筑了冰墙!”
徐光启站在门洞内侧,浑身冰水湿透,单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脸色青白。
他看着破口外翻腾的冰窟与混乱敌军,听着城头震耳欢呼,紧绷心弦骤松,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被亲兵死死扶住。
他疲惫闭眼,嘴角艰难扯出一丝微弱、染着硝烟血气的笑意。
冰城血火,以水为兵!这绝境中的“冰墙”奇谋,竟真挡住了建奴凿城的致命铁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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