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红了眼，断枪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条生命。

     她的动作毫无章法，却精准得可怕，仿佛天生就知道如何最有效率地夺取生命。

     雪地被鲜血浸透，渐渐化作一片血沼。

     这不可能...一个信徒颤抖着后退，她明明已经重伤... 白晓晓听到了。

    她转向声音来源，血色瞳孔锁定目标。

     那信徒转身就逃，却在第三步时发现自己飞了起来——他的双腿还站在原地，而上半身已在空中旋转。

     最后的意识里，他看见白晓晓站在血泊中央，宛如从地狱爬出的修罗。

     杀戮还在继续。

    白晓晓感觉自己正在坠入一个无底深渊，每杀一人，就下沉一分。

     但她停不下来，也不能停。

     这些人的血温暖了她的身体，驱散了昆仑虚永恒的寒意。

     而那还未完成凝聚的杀戮之心在一点点吸收着周围新鲜的血气，使变得更加凝实。

     白晓晓突然跪倒在地，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左肩被巫毒腐蚀得可见白骨，右腹有个贯穿伤，双腿布满深可见骨的刀痕。

    能站着杀人，全凭杀戮之道赋予的疯狂。

     昆仑虚的寒风裹挟着冰碴，刮过白晓晓满是血痕的脸颊。

     她跪在冰湖中央的祭坛上，银枪碎片深深刺入掌心，血珠还未坠落便在半空结成赤红冰晶。

     三十二道镇魂钉穿透她的琵琶骨，本该是镇压煞气的法器，此刻却成了引动杀戮之气的媒介。

     猩红纹路正沿着冰面疯狂蔓延，像千万条毒蛇游向冰湖边缘的十二根盘龙柱——那里本该亮起的龙目，此刻却被巫毒咒文覆盖。

     原来是你。

    白晓晓咳出一口黑血，望着从风雪中走出的黑影。

     那人黑袍上的银线蛛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正是几天前在咸阳冢遇见的巫术女。

     三百具无相傀儡破冰而出，关节处的磷火将夜空映成幽冥。

     黑袍人抬手结印，冰湖四周突然竖起十二面招魂幡，每面幡旗都缠绕着九条巫毒锁链。

     锁链上的倒刺泛着青光，分明涂着能蚀骨融魂的鸠羽毒。

     杀戮道本就是魂体溺弱。

    黑袍人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青铜鼎，用了这么多气血，你现在还能有多少血气可以用。

     白晓晓忽然笑了。

    她染血的睫毛上凝结着冰霜，右手指尖却燃起一缕猩红煞气。

     冰面下的血色纹路骤然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