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锄与祭品(2/3)
窗棂,望向村口那黑压压跪拜的人群。
一种极其微弱的、近乎荒谬的“责任感”,像一粒尘埃,落在了他本不该有任何波澜的心湖上。
这麻烦,似乎是他自己“丢”锄头时没考虑周全惹出来的。
“啧。
”他轻啧一声,带着一丝认命的无奈。
算了,暂时就这样吧。
他屈指,对着村口锄头的方向,极其隐蔽地、极其轻微地弹了一下。
一道肉眼和灵觉都无法捕捉的、纯粹到极致的“稳定”意念,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跨越空间,精准地注入那把破锄头之中。
锄头周围萦绕的乳白色愿力光晕猛地一滞,随即以一种更有序、更平缓的方式缓缓流转、渗透,不再像之前那样杂乱无章地冲击。
锄头本身那点残留的“灵性”接收到这道意念,如同得到了明确的指令,立刻从“迷茫”状态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杵在那里,被动地吸收、存储着愿力,不再有任何“胡思乱想”的倾向。
锄刃边缘那丝流转的光泽,也重新变得稳定而内敛。
它现在成了一个纯粹的、被动的“愿力容器”兼“信仰图腾”,仅此而已。
至少在凌逍找到更好的处理方法前。
做完这一切,凌逍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手拿起窗台上一个粗陶碗,里面是昨天从溪边捡的几颗还算圆润的小石子。
他百无聊赖地将石子一颗颗抛起、接住,石子撞击碗壁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小土狗蹲坐在他脚边,仰着脑袋,乌溜溜的眼睛追随着上下翻飞的小石子,尾巴尖随着叮当声有节奏地轻轻摇晃。
村口,跪拜的人群中。
李老汉虔诚地磕完最后一个头,抬起头,老泪纵横的脸上带着一种殉道般的坚定。
“神锄显灵,护佑我青石镇!咱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得给神锄立祠!日日供奉香火!”
这提议瞬间点燃了劫后余生、急需精神寄托的村民。
“对!立祠!”
“把神锄请进祠堂!”
“用最好的香火供奉!”
群情激昂。
很快,在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主持下,一项“神圣”的工程开始了。
没有图纸,没有规划,村民们凭借着最朴素的敬畏和最原始的热情,开始行动。
男人们从倒塌的房屋废墟里挑选出最完整、最粗大的梁木,用斧头砍削,用麻绳捆扎。
女人们拆下自家仅存的、相对完好的门板,用溪水擦洗干净。
孩子们被派去收集最柔软的干草和野花。
就连伤员,只要能动的,都挣扎着帮忙搬运石块、和泥垒基。
地点,就选在老槐树旁,神锄降临之地。
没有华丽的雕刻,没有彩绘的梁柱。
仅仅半个时辰后,一座极其简陋、甚至可以说是粗糙的“祠堂”便初具雏形。
它更像一个放大版的狗窝:四根歪歪扭扭的原木撑起一个茅草顶棚,三面用碎石和泥巴勉强糊成半人高的矮墙,正面完全敞开,正对着那把插在土里的锄头。
棚顶铺着厚厚一层干草,缝隙里还插着孩子们采来的、五颜六色的野花,在晨风中微微摇曳,透着一股笨拙的生机。
“神锄庙”诞生了。
村民们小心翼翼地将那把锄头连同一大块泥土,从地里“请”了出来,安放在祠堂最里面,一块稍微平整些的石板上。
锄头依旧锈迹斑斑,沾着泥污,静静躺在那里,如同沉睡。
李老汉颤巍巍地点燃了第一炷用山中草药和干草临时搓成的粗香,插在锄头前的泥土里。
袅袅的青烟带着奇异的草药味升起,缭绕着那把破旧的农具。
“神锄在上,青石镇上下老幼,感念大恩!愿日日香火供奉,求神锄永镇此地,护佑一方安宁!”李老汉带头高呼,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
“求神锄护佑!”
“永镇青石镇!”
虔诚的叩拜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整齐,更加炽热。
简陋的祠堂,缭绕的香烟,跪拜的人群,构成了一幅荒诞却又无比肃穆的画面。
张猛也跪在人群中,看着那把躺在石板上的锄头,又看看简陋到可笑的祠堂,心中那股怪异感越来越强。
这……真的对吗?他下意识地再次望向村西头。
那座小院依旧安静,茅屋的门紧闭着。
正午时分,简陋的“神锄庙”前,已经摆上了村民们竭尽所能凑出的“祭品”。
没有三牲六畜,没有玉液琼浆。
几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盛着清水;几个粗糙的竹篮里,放着新挖的、还带着泥土的芋头,几把刚摘下的、水灵灵的青菜,几个表皮坑洼、卖相不佳的野果。
最“隆重”的,是李老汉家那只唯一幸存的老母鸡刚下的、还带着余温的一枚鸡蛋,被郑重地放在一个干净的草编小窝里,摆在锄头正前方。
这就是青石镇能拿出的,最虔诚的供奉了。
食物粗糙,但心意沉甸甸。
就在村民们完成祭拜,准备各自回去舔舐伤口、收拾狼藉的家园时,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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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阴冷刺骨的风,毫无征兆地从村外山林的方向卷来!这风邪门得很,吹在身上,不是凉,而是一种钻入骨髓的阴寒,带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腐朽和腥甜气息,像打开了埋骨千年的墓穴!天空迅速阴沉下来,并非乌云密布,而是一种粘稠的、如同墨汁浸染棉絮般的灰暗,沉沉地压向小小的青石镇。
“呜——呜——”
诡异的呜咽声,如同万千冤魂在风中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