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混沌初啼(3/3)
万分之一个瞬间!
如同沉睡的探测器,在剧烈的震动中,其最精密的感应元件,无意识地、被动地……记录下了掠过它身畔的一丝极其独特的光谱。
随即,共振消失,识别模块重新陷入最深沉的死寂。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只有那点幽蓝火星,在封印中依旧闪烁着冰冷而顽固的微光。
青石镇废墟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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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翻滚的暗绿色混沌,核心的绝对黑暗缓缓转动着,似乎完成了初步的“消化”。
它散发出的混乱吞噬气息变得更加内敛,却也更加深邃莫测。
边缘流淌的暗绿色流体,如同拥有了生命般缓缓蠕动,隐隐勾勒出某种……四足兽类的、极其抽象而扭曲的轮廓雏形。
它缓缓地“飘”离了村口那个巨大的深坑,悬浮在曾经是茅屋小院位置的上空。
混沌核心的黑暗,如同无形的触须,扫过这片被反复折腾、如今只剩下焦土和深坑的土地。
它在寻找。
寻找那股让它感到无比亲近、无比依赖、又带着绝对压制气息的……源头。
凌逍的气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痕,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有昨夜他逗弄小土狗时留下的、一丝极其极其淡薄的、混合着阳光和青草味道的“痕迹”,还微弱地残留在这片被彻底摧毁的泥土深处。
混沌核心的黑暗,捕捉到了这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痕迹”。
“呜……”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无尽孺慕和茫然追寻的意念波动,从那片混沌的核心散逸开来,如同幼兽失去母亲后的第一声哀鸣。
它那由暗绿色流体构成的、扭曲的爪形轮廓,试探性地向下探去,轻轻触碰着那片残留着凌逍微弱气息的焦土。
动作笨拙而小心,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依恋。
下一刻,混沌核心猛地一缩!那股内敛的混乱吞噬气息骤然变得狂暴!边缘的暗绿色流体如同沸腾的岩浆般剧烈翻滚!
它似乎……怒了?
因为找不到!
那股让它安心的气息……不见了!被……藏起来了?还是……抛弃了它?
一种被遗弃的暴怒,混合着初生凶兽的蛮横,瞬间压倒了那丝孺慕!
“吼——!!!”
比之前更加暴戾、更加混乱的咆哮意念横扫四方!整个青石镇废墟的碎石瓦砾在这无形的冲击下簌簌震动!
翻滚的混沌猛地拔高!它不再满足于这片焦土!核心的绝对黑暗如同最贪婪的探针,瞬间锁定了……莽莽群山的更深处!锁定了……数十里外,那片被凌逍以“秩序”之力强行撑起、埋葬着幽蓝坐标火星的无名幽谷方向!
那里!那里有它熟悉的气息!虽然极其微弱,虽然被重重隔绝,但就是那里!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难以遏制的饥饿感,混合着暴怒和被遗弃的怨念,从那片混沌的核心轰然爆发!这一次,它的目标不再是凡俗的血肉,而是……那点被封印的坐标火星中蕴含的、一丝属于凌逍的……法则印记!以及……那印记封印下的、高维坐标本身蕴含的……纯粹信息能量!
它要吞噬!吞噬那印记!吞噬那坐标!吞噬一切与那个气息相关的东西!直到……把他找出来!
翻滚的混沌不再停留,化作一道暗绿色的、无声的闪电,撕裂惨白的天光,朝着群山深处那幽谷的方向……暴射而去!所过之处,下方的山林如同被无形的巨犁狠狠刮过,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散发着混乱吞噬气息的焦痕!
岩石裂隙深处,张猛死死抱着昏迷的孩子,听着那恐怖凶物远去的破空声,感受着大地残留的震颤,巨大的恐惧之后,是无边无际的茫然。
那怪物……走了?它要去……哪里?
他颤抖着,极其小心地再次探出头,望向村口方向。
巨大的深坑如同大地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恐怖。
废墟上空,空无一物。
只有惨白的天光,冷冷地照着这片彻底死去的土地。
张猛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村西头,那片曾是茅屋小院的……焦土。
焦土之上,除了深坑,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东西?
他眯起眼,强忍着恐惧,仔细看去。
只见那片被混沌最后触碰过的焦土中央,在琉璃化的岩层缝隙里,静静地……躺着一颗东西。
那不是石头。
那是一个小小的、用新鲜藤条精心编织的……球。
球体表面,还沾着几根色彩鲜艳、却早已被尘土和焦痕污染的……鸟羽。
正是李老汉最后高举着,要献给“犬神大人”的……那个玩具。
此刻,它孤零零地躺在死寂的焦土上,在惨白的天光下,反射着一点微弱、凄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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