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朝堂辩论(1/3)
帝都的城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如同巨兽的咽喉。
朱雀大街上,青石板路被昨夜的细雨洗得发亮,映着天光,却透着一股冰冷的肃杀。
萧凡一行人的马蹄声敲击其上,不再是北境边关的苍凉,却带着另一种沉甸甸的分量——功勋与血火淬炼后的锋芒,以及…无数双隐藏在暗处、或敬畏或嫉恨的目光。
囚车辚辚,沉重的木箱压在特制的骡车上,在石虎和精锐护卫的严密看守下,缓缓前行。
萧凡依旧绯袍玉带,腰悬寒鸮令与象征尚方剑的玉牌,面容沉静如水,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过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紧闭的朱门、以及人群中那些看似寻常却透着审视意味的面孔。
惊鸿的青衫素马稍落后半个身位,银质面具在晨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隔绝了所有窥探。
谢宝树则努力挺直腰板(效果甚微),小眼睛警惕地四处乱瞟,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记录着“人情账”的小本本。
没有盛大的凯旋仪式,没有百官出迎。
只有宫门处,一位身着紫袍、面白无须、眼神锐利的老太监,带着几名小黄门静候。
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内侍之一,王瑾。
“萧大人一路辛苦。
”王瑾的声音不高,带着宦官特有的阴柔,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恭敬笑容,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囚车和木箱,“陛下已在养心殿等候多时,宣大人即刻觐见。
这些…证物人犯,交由东厂暂行看管,大人尽可放心。
”
“有劳王公公。
”萧凡微微颔首,不动声色。
东厂看管?这既是重视,也是一种无形的控制和隔离。
他示意石虎等人交接。
石虎浓眉微蹙,显然对将如此重要的证物交给东厂有所疑虑,但在萧凡平静的目光下,还是沉声应诺,亲自监督着东厂番役将囚车和木箱押往东厂诏狱方向。
交接过程一丝不苟,气氛凝重。
“萧大人,请随咱家来。
”王瑾侧身引路。
穿过重重宫禁,朱墙黄瓦,肃穆庄严。
养心殿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那股无形的帝王威压。
皇帝萧彻端坐御案之后,身着常服,面容清癯,一双深邃的眼眸在萧凡踏入殿门的瞬间,便牢牢锁定了他。
那目光如同实质,带着审视、探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臣,绣衣直指指挥佥事,暂领北境诸路军政事萧凡,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凡一丝不苟地行大礼参拜,声音清朗沉稳。
“平身。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赐座。
”
“谢陛下。
”萧凡起身,在太监搬来的锦墩上端坐半边,腰背挺直,目光低垂,静候问询。
没有多余的寒暄,皇帝直接切入主题:“北境之事,震动朝野。
你的密奏,朕已详阅。
冯坤通敌卖国,罪证确凿,已下诏狱。
曹正淳为其张目,亦已伏法。
你…做得很好。
”最后四个字,语气略重,听不出是褒是贬。
“臣惶恐,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方能拨乱反正,擒获国贼。
”萧凡回答得滴水不漏。
“说说吧,详细说说。
”皇帝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从你初到云河镇,到守备府夜宴毒酒,野狼滩夺粮擒贼,落鹰峡阻龙武卫,狼山口破狄骑,再到肃清北境积弊…桩桩件件,朕要听你亲口道来。
尤其是…那些密信,那些死士,那些‘惊雷火雨’!”
萧凡心知这是考校,更是皇帝要亲自确认整个过程的真实性与他的掌控力。
他深吸一口气,从踏入云河镇那杯可疑的接风酒开始,不疾不徐,条理清晰,将北境数月惊心动魄的历程娓娓道来。
他语言精练,重点突出,既如实描述了阎刚的跋扈、赵贲的贪婪、冯坤的狠毒、高焕的骄横、狄寇的凶残,也毫不避讳地讲述了自己如何利用阎刚身份设局、假扮重伤诱敌、以火药破敌等非常手段,甚至点明了惊鸿在关键时刻的援手(只称其为“江湖义士”)。
讲到落鹰峡的“惊雷火雨”和狼山口的伏击时,殿内侍立的太监都听得屏住了呼吸。
他没有刻意渲染自己的功劳,只是陈述事实,但字里行间透出的胆识、谋略、决断和那份在绝境中力挽狂澜的坚韧,却如同无形的锋刃,让皇帝的眼神越来越亮,也越来越深沉。
“好一个‘惊雷火雨’!好一个戴罪立功的龙武卫!好一个血色的黎明!”当萧凡讲到以尚方剑收服龙武卫,并以雷霆手段整肃北境边防,以狼山口狄骑首级垒京观震慑敌酋时,皇帝猛地一拍御案,眼中爆射出慑人的光芒,带着激赏,也带着帝王对强臣本能的忌惮,“萧凡!你以弱冠之年,独闯龙潭,涤荡污浊,固我边陲!此功,当彪炳史册!”
“臣不敢居功,皆赖陛下圣明烛照,将士效死用命!”萧凡再次起身,躬身行礼。
“有功当赏!”皇帝大手一挥,“传旨!擢升萧凡为绣衣直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