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个敌人被解决，大厅内那紧绷到极致的战斗气氛终于缓缓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以及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哀伤。

     临时组建的医疗点迅速在相对干净的区域设立起来。

     伤员们被小心翼翼地抬过来，低低的呻吟声、压抑的哭泣声和医护人员忙碌的指令声交织在一起。

     程莉此刻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

     她曾经在军队服役时担任过医疗兵，虽然现在是行政主管，但急救技能并未生疏。

     她熟练地清创、止血、包扎，动作迅速而专业，指挥着几名同样懂些医护知识的工作人员和学生战士，尽力抢救着每一个还有呼吸的人。

     即便是如此忙碌，她的目光还是会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飘向那个站在不远处的身影。

     肖炎并没有立刻离开，他走到了老张和老李身边。

     这几位老伙计身上都挂了彩，老张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还在渗血；老李的额头破了，用布条简单勒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那几名幸存的学生战士也围了过来，脸上带着稚气未脱的惊魂未定和对肖炎的深深敬畏。

     “都没事吧？”肖炎看着他们，声音平静，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咳……咳咳！”老张咳出两口带血的唾沫，咧开嘴，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想要做出豪迈的样子，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死不了！咱们这把老骨头……还能打！” 老李也勉强笑了笑，靠在墙上喘着气：“妈的，差点就真去见阎王了……老肖，你这个老家伙……行啊！”他对着肖炎竖了个大拇指，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震撼，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羡慕。

     简单的几句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玩笑话后，气氛却又不可避免地迅速低沉了下去。

     老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看着地上那些被白布草草盖住的、熟悉或不熟悉的身影，眼神黯淡下来，声音也变得沙哑：“老王……没挺过来。

    刚才就在那边，被两个血鬼围攻，我……我没能拉他一把……” 老李也沉默了，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同样被盖住的身体：“还有小孙，刚退休没两年，今天也是来年测的，结果……唉！” 那几名学生战士更是情绪低落，眼中含泪。

    他们刚刚失去了并肩作战的同学，亲眼目睹了残酷的死亡，这对于还在象牙塔中的他们来说，是太过沉重的一课。

     肖炎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他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尸体，其中有好几张面孔，都是和他一样，在军属大厦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老战友。

    虽然平日里交集不多，但此刻看到他们惨死当场，心中也难免升起一股悲凉和怒意。

     老张叹了口气，指了指大门方向：“有几个伤得特别重的，第一时间就用担架抬走了，直接送去隔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