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永宁寺古井:污染源归墟(2/3)
右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抓向王德禄腰间的锦囊!
“我的钱!我的宝贝!滚开!你这贱种!”王德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肥胖的身体拼命挣扎扭动,双手死死护住锦囊。
撕啦!
锦囊的系带被谢昭粗暴地扯断!锦囊落入他手中!入手沉重!他根本来不及查看里面是什么,反手就将锦囊狠狠砸向身后追得最近、一刀劈来的刀疤护卫面门!
“什么东西?!”刀疤护卫下意识地挥刀格挡!
噗!
锦囊被锋利的环首刀劈开!里面的东西瞬间散落出来!金饼!玉器!还有……一块雕刻着河间王府徽记的青铜令牌!
“王府令牌?!”刀疤护卫和冲上来的其他守卫看到那散落的金玉和令牌,动作本能地一滞!贪婪和一丝对王府权威的忌惮,让他们出现了短暂的犹豫混乱!
就是这瞬间的混乱!
谢昭(张泓)强忍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用尽最后的气力,连滚带爬地朝着西明门营地的侧后方——一处倒塌了大半、形成缺口、堆满残砖碎瓦的矮墙冲去!那里,是混乱中唯一的生路!也是记忆中通往永宁寺方向的最短路径!
“废物!一群废物!追啊!给老子追!杀了他!夺回令牌!”孟玖捂着断臂处,因失血而脸色惨白,却依旧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独眼里的怨毒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没想到,这已经半死的蝼蚁,竟然还能在他眼皮底下搞出这么多事!还抢走了河间王府的令牌!
守卫们如梦初醒,绕过散落一地的金玉(不敢去捡,怕被孟玖迁怒),嘶吼着朝矮墙缺口追去!但谢昭(张泓)已经如同滑溜的泥鳅,消失在残垣断壁的阴影之中!
冰冷!粘腻!黑暗!
谢昭(张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拖着这具濒临崩溃的身体,在迷宫般的宫苑废墟中穿行的。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刀尖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的剧痛。
左手的伤口和右眼的灼痛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
眉心的那点银白微光早已耗尽,临时防护力场彻底消失。
他只能依靠着脑海中那个如同灯塔般闪烁的方位——永宁寺古井!以及那惊鸿一瞥间看到的伪造密诏污染源的恐怖景象,作为支撑他不倒下的唯一信念。
沿途的景象,比西明门更加死寂,也更加诡异。
倒塌的宫墙如同巨兽的枯骨,扭曲的树木枝桠如同伸向天空的鬼爪。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朽气息和一种若有似无的、如同无数人低语哭泣的噪音,直接钻入脑海,干扰着方向感。
偶尔能看到一些穿着破烂宫人服饰或兵卒甲胄的“东西”,在废墟的阴影里僵硬地移动着,动作扭曲,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暗红色或惨绿色光晕,如同被规则污染的活尸。
谢昭(张泓)依靠着残存的警觉和对规则气息的微弱感应(源自与司马颖印记的短暂链接),竭力避开这些危险的存在。
他如同一个在黑暗沼泽中挣扎的孤魂,依靠着本能和那一点微弱的指引,跌跌撞撞地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
穿过一片布满巨大爪痕、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广场废墟,绕过一座只剩下半截塔身、依旧散发着诡异梵唱回音的残破浮屠(佛塔),一座在浓重黑暗和规则扭曲下显得格外庞大、阴森的寺庙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永宁寺!
这座曾经象征皇家威仪与佛门庄严的巨刹,此刻已经完全沦为了规则污染的巢穴!高达九层的木构浮屠塔(永宁寺塔)早已倾颓大半,残存的塔身如同折断的巨剑,斜插在黑暗的天幕下,塔身上布满了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搏动蔓延的规则纹路。
寺院的围墙大多坍塌,朱漆剥落,露出里面深褐色的、仿佛凝固着无数怨念的夯土基座。
残破的殿宇在稀薄的血色微光中投下幢幢鬼影,殿门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口,内部翻滚着浓稠如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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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香火灰烬的焦糊味、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怨念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巨浪,从寺庙深处汹涌而来!谢昭(张泓)仅仅是靠近,就感到一股强烈的眩晕和恶心,灵魂仿佛要被这股污秽的气息冻结、污染!
而那股指引他前来的、关于伪造密诏污染源的核心感应,就在这污秽气息最浓郁的中心——永宁寺后庭的古井处!
目标近在咫尺!但危险,也攀升到了顶点!
谢昭(张泓)强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和身体的剧痛,匍匐在一堵断墙的阴影下,用仅存的左眼,艰难地观察着通往古井的路径。
寺内并非空无一人。
在倒塌的殿宇废墟间,在通往古井的碎石小径上,游弋着一些比外面活尸更加诡异、更加危险的东西。
它们有的穿着残破的僧袍,但身体却扭曲变形,如同被强行拼接的玩偶,有的肢体异常拉长,有的在关节处长出多余的骨刺,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灰色,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如同经文般的蠕动纹路。
它们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混合着佛号与怨毒诅咒的呓语,动作僵硬而迅捷,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暗红色规则光晕。
这些是被佛寺规则污染后彻底异化的“护法僧尸”。
还有一些更加诡异的存在,如同半透明的灰色影子,漂浮在离地数尺的空中。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体,如同烟雾般不断扭曲变化,时而凝聚成痛苦的人脸,时而散开成扭曲的触手。
它们无声无息,所过之处,连稀薄的血色微光都被吞噬,只留下纯粹的黑暗和刺骨的阴寒。
这些是凝聚了古井附近无数冤魂怨念的“伥鬼”。
而在靠近古井区域的核心地带,谢昭(张泓)的“感知”捕捉到一股更加深沉、更加令人心悸的庞大意志!那意志如同沉睡的深渊巨兽,带着无尽的怨毒和扭曲的佛性,盘踞在古井深处!它散发着粘稠的暗紫色光雾,与整个永宁寺的污染气息融为一体,如同巨大的心脏般缓缓搏动!正是那伪造密诏污染源所依附的、或者说,被其催生出的规则聚合体!也是整个洛阳规则迷宫最核心的污染节点之一!
古井就在一座半塌的、供奉着面目全非佛像的偏殿后方。
井口由青石垒砌,周围的地面布满了深褐色的、如同干涸血浆的污渍。
井口上方,翻滚着肉眼可见的、如同墨汁般粘稠的暗紫色雾气,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败和怨念气息。
井口边缘,隐约能看到一些深深刻入石头的、早已被污血浸透的梵文符咒,但这些符咒此刻非但没有镇压之力,反而如同锁链般,束缚着井内更恐怖的东西,使其怨念更加深重。
通往古井的小径,完全被游弋的护法僧尸和飘荡的伥鬼封锁。
没有任何死角,没有任何安全的路径。
强行突破,以他现在的状态,无异于自杀。
怎么办?如何突破这死亡封锁,将伪造的密诏投入古井?
谢昭(张泓)的大脑在剧痛和污染侵蚀下疯狂运转。
规则之瞳已经湮灭,无法提供直接的洞察。
他只剩下来自二十五世纪的知识体系,以及对污染源本质的惊鸿一瞥,还有……手中那个从王德禄身上抢来的锦囊!
他颤抖着,用还能动的右手,艰难地打开了那个沾满血污的锦囊。
里面有几块沉甸甸、带着体温的金饼,几件小巧的玉器,还有……那块至关重要的河间王府青铜令牌!令牌正面是河间王的徽记,背面则刻着复杂的云纹和几个小字——“颙府通令”。
河间王府的令牌!司马颙的信物!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在谢昭(张泓)因痛苦和污染而濒临混乱的脑海中成型!
社会学洞悉本质:司马颙是伪造密诏污染的傀儡!他的令牌,本身就沾染了污染源的气息,在这被污染笼罩的永宁寺,或许……可以成为一张特殊的“通行证”?或者说,一把开启混乱的钥匙?
物理学计算概率:利用令牌的污染同源气息,干扰甚至短暂控制外围的僧尸和伥鬼?制造混乱,利用混乱冲过封锁?
或者……更直接!利用令牌作为媒介,尝试与古井深处那庞大的污染聚合体意志进行短暂接触?引导其力量,反噬封锁路径的怪物?风险极大,但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赌!用命去赌!
谢昭(张泓)眼中闪过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他猛地将锦囊里所有的金饼和玉器,朝着远处一堆残破的佛像碎片狠狠扔了过去!
哗啦!叮当!
金玉撞击石块的清脆响声,在死寂的永宁寺废墟中格外刺耳!
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滴入了冷水!
吼——!
呲——!
附近游弋的几头护法僧尸和几团飘荡的伥鬼,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它们发出嘶哑的咆哮和尖锐的呓语,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朝着声音来源扑了过去!僧尸僵硬迅捷的脚步踩碎瓦砾,伥鬼带起的阴风卷起地上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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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锁出现了短暂的缺口!
就是现在!
谢昭(张泓)用尽残存的力量,猛地从断墙后窜出!他没有冲向古井,而是朝着与金玉落点相反的方向——一片倒塌的殿宇形成的、相对靠近古井的阴影区域冲去!他需要更近的距离!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其他未被引开的怪物的注意!几头僧尸扭动着变形的肢体,发出低吼,朝他扑来!一团离得最近的伥鬼,也如同发现了新的猎物,无声无息地朝着他飘荡而来,所过之处留下冻结的冰霜轨迹!
死亡的气息再次迫近!
谢昭(张泓)眼中毫无惧色,只有孤注一掷的决绝!他高高举起了右手,紧握着那块河间王府的青铜令牌!将令牌上沾染着他自身污血和污泥的一面,正对着扑来的怪物和……古井的方向!
“河间王!司马颙!”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韵律的呼喊,“令牌在此!尔等……安敢造次?!”
这声呼喊,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规则的层面荡开了涟漪!
嗡——!
他手中的河间王府令牌,在感应到他沾染污秽的鲜血、听到“司马颙”之名、并被高举示意的瞬间,猛地亮起一层极其黯淡、却异常纯粹的暗红色光芒!这光芒中,清晰地透出与古井深处那庞大污染聚合体同源的、属于伪造密诏的规则气息!
扑向他的那几头护法僧尸,动作猛地一僵!它们身上暗红色的规则纹路疯狂闪烁,似乎接收到了混乱的指令。
令牌上的气息让它们感到“同源”的亲近,但谢昭本身的生命气息又是“异类”。
它们的动作变得极其矛盾而滑稽,如同生锈的机器,在原地抽搐、摇摆,攻击的意图被强烈的“识别混乱”所干扰!
那团飘来的伥鬼,更是如同遇到了克星!暗红色的令牌光芒虽然微弱,却如同灼热的烙铁,让这由纯粹怨念构成的灵体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猛地向后飘退,烟雾般的身躯剧烈波动,似乎极其畏惧那令牌上蕴含的、更高阶的污染源意志!
成功了!令牌果然有效!如同黑暗中的护身符,暂时干扰了这些低阶的污染衍生物!
但谢昭(张泓)丝毫不敢停留!他知道这干扰极其短暂,而且古井深处那庞大的意志,似乎被这小小的令牌和呼喊惊动了!
咕噜噜……咕噜噜……
古井深处,传来如同沸水翻腾般的粘稠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