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枭饮酎·獠牙间的信息战(2/3)
针,精准地刺破嘈杂,钉向王三,“赌君腰间那块‘鱼符’——真伪如何?!”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王三脸上的醉意和嚣张瞬间冻结。
他那只没抓骰子的手,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猛地本能地捂向腰间——一个极其隐蔽的下意识动作。
颈侧肌肉瞬间绷紧如岩石,喉结不受控制地剧烈滚动了一下,绿豆大的眼珠里,一丝被戳穿的惊惶混合着暴怒,像淬毒的火焰猛地腾起!他腰间那枚代表身份的铜鱼符,在我眼中瞬间被标记上“赝品”的猩红标签!
“操你娘的!哪来的野狗敢消遣你王爷爷?!”暴怒的狂吼炸开,酒碗被他狠狠砸在桌上,碎片和酒液四溅。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疯虎,推开桌子就要扑过来,带起的风裹着浓烈的酒臭和汗腥。
我身体猛地后仰,后背重重撞在油腻的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脸上却瞬间堆起惫懒又惶恐的神色,双手连连摆动,声音抖得恰到好处:“三爷息怒!息怒!小的……小的酒劲上头,胡言乱语!该打!该打!”我抬起手,作势抽自己嘴巴,眼神却飞快地扫过混乱中的四周。
果然,那抹灰影动了——斜对角柱子边,一个毫不起眼的灰衫汉子,在我发难时眼神就死死锁定了我拢在袖中的左手。
此刻,他正不动声色地、像条滑溜的泥鳅,逆着混乱的人群,快速朝酒肆后门方向移动。
暴露了!后门是陷阱!
王三的咆哮还在耳边,灰衫汉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通往后厨的布帘后。
没有半分犹豫,我猛地弹起,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骤然释放!左脚狠狠踹在旁边一人多高的巨大醋坛底部!
“轰——哗啦!”
粘稠刺鼻的醋液混合着破碎的陶片,如同小型瀑布般铺天盖地炸开!酸雾瞬间弥漫,刺眼呛鼻!人群炸了锅,尖叫、怒骂、咳嗽声混成一片,视野里一片浑浊的酸黄!
我像道贴地的影子,撞开呛咳的人群,直扑后门!撩开油腻的布帘,眼前景象让心沉入冰窟——哪里是什么通道!狭窄的过道被十几个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酱缸死死堵住,严丝合缝,只留下上方一道腐朽的茅草顶棚!
身后的脚步声和怒骂已追至帘外!王三的咆哮和另一个更沉稳的脚步声——是那灰衫汉!他们是一伙的!
退路已绝!头顶!
想也不想,身体猛地拔起!右拳紧握,霍家拳“惊雷锤”的劲道毫无保留地轰向那片最薄弱的茅草!
“噗嗤——咔嚓!”
腐朽的草顶应声破开一个大洞,湿冷的空气灌入。
碎草烂泥兜头盖脸砸下。
身体在半空拧转,警用柔术“黄莺落架”的卸力技巧本能施展,腰腹核心绷紧,双脚交错,准备缓冲下坠的冲击——
“呜——汪!吼!”
腥风扑面!一只拴在猪圈角落、壮硕如小牛犊的黑色恶犬,獠牙白森森,如同地狱钻出的鬼影,从下方黑暗中猛扑上来,直咬咽喉!
半空中无处借力!死亡的腥气瞬间堵住呼吸!
千钧一发!身体强行在半空拧出不可思议的角度,左肩硬生生迎着那獠牙撞去!剧痛!狗牙瞬间穿透湿透的粗麻布,咬进皮肉!巨大的冲击力带着我向下砸落!
“咔嚓!”
脊背重重砸进猪圈腥臭粘稠的泥泞里,冰冷刺骨。
恶犬的喉间发出一声被强行扭转骨骼的、令人牙酸的脆响——落地的瞬间,我绞住狗头的右臂和拧转身体的腰胯同时发力,硬生生将它粗壮的脖颈扭成了麻花!它庞大的身体软软砸在我身上,温热腥臭的狗血喷涌而出,糊了我满头满脸。
猪圈!恶臭熏天!粘稠的泥浆包裹着身体。
左肩被狗牙撕裂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酸液灼烧着眼角和手背的皮肤。
视线被血和泥糊得一片模糊。
嗡——!
就在这极致的混乱和污秽中,紧贴心口的位置,那块沉寂的诗魂石,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次前所未有的、滚烫的震颤!仿佛熔岩瞬间注入了心脏!
不是白光。
是青铜!
无数冰冷、巨大、非人的青铜齿轮、链条、榫卯结构,带着震耳欲聋的、仿佛来自洪荒的金属咬合轰鸣声,在我视网膜上疯狂展开、重组!它们构成一幅极其复杂、精密、不断旋转咬合的星图!长安城的轮廓在其中如同刻在青铜板上的浅痕,而此刻,一道清晰的、由流动光点构成的路径,如同被无形的刻刀瞬间点亮,沿着青铜管道的纹路蜿蜒而下,刺穿地层,最终指向一个猩红闪烁的坐标——杨国忠别院后花园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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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水道!出口!
这炽热滚烫的青铜星图只持续了一瞬。
但足够了!信息已如烙印般刻入脑海!
与此同时——
破开的酒肆屋顶边缘,一个斗笠黑影如同鬼魅般立在那里。
冰冷,无声。
距离近得我甚至能看到他腰间那个装置在雨丝中闪烁着稳定而诡异的幽蓝光芒!比前两次更近,更清晰!那光芒像是有生命般,在我视网膜上留下一道灼烧的残影。
他仿佛只是短暂地定格在那里,记录下这污秽猪圈里发生的一切,下一刻,黑影如同被橡皮擦去,凭空消失。
冰冷的感觉瞬间攫住心脏,比猪圈的泥浆更刺骨。
我推开压在身上的死狗尸体,挣扎着从腥臭的泥浆里坐起,靠在一堵湿冷的矮墙上。
剧痛从左肩、手背、还有左臂琉璃化蔓延的区域传来。
从怀里摸出最后一点揉碎的止血药草,塞进嘴里嚼烂,苦涩的汁液弥漫开,再吐出来狠狠按在左肩的伤口上。
灼痛钻心。
又伸出舌尖,舔了舔手背上被醋液灼烧的伤处,火辣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