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指尖灵力终于凝成完整的“灵犀敛息”符文时,林小满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一声轻响——像是堵了许久的窗缝突然透进光,让她枯燥到近乎麻木的修炼生活,骤然有了鲜活的盼头。
从那以后,她的小院便再没了清闲时候。
白日里做完宗门任务、听完讲法堂的课,暮色一沉就关起院门,将自己埋进无名残卷的符文世界里。
那残卷上的符文太古怪了,既不似宗门传授的正统符箓那般规整,也不像坊间流传的旁门术法那样驳杂,笔画间总缠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像是隔着千年时光传来的低语,每多看一眼,都让她觉得神识在被细细打磨。
可打磨的过程是钻心的疼。
每次勾勒符文,灵力都像被强行拧成细针,顺着指尖往符纸上扎,稍不留神就走火入魔般炸开,溅得满手灼痕。
神识耗空时,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发黑,她就靠在墙角吞颗回灵丹,等气息顺过来了,又抓过一张新符纸重新开始。
她不再纠结当初若没离开青阳城会怎样,也不再焦虑何时才能追上那些天赋异禀的同门——眼下这枚能藏住气息的符文,才是她能攥在手里的实在东西。
日子久了,变化竟悄然而至。
起初符文刚成型就散,勉强撑住也不过一息时间,只能遮住周身尺许的范围;后来指尖渐渐有了准头,能让符文在符纸上稳稳压住十数息,连小院里的灵雀都敢落在她肩头,浑然不觉旁边站着个人。
到最后,她竟胆大地想省了符纸,直接用灵力在体内画符。
第一次尝试时,灵力在经脉里乱撞,疼得她蜷在榻上冒冷汗,可看着掌心残留的半道灵光,她反而笑了——这路虽难,总归是往前挪了步。
这般专注下来,心境倒先沉淀了。
从前去讲法堂,她总忍不住留意旁人的目光,怕自己的青衫洗得发白,怕回答问题时漏了怯;如今却只盯着讲台上的丹书,连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都听不进耳。
连负责登记任务的师兄都打趣她:“林师妹近来像换了个人,身上那股紧绷劲儿,倒像被晨露泡软了。
”
她只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直到那天从讲法堂出来,刚拐过栽满玉兰的回廊,就被个陌生的执事弟子拦住了路。
那弟子穿着灰蓝色的执事服,袖口绣着暗纹,站在那里像棵老松,气息沉得让她心头一紧。
见她停下,对方倒没摆架子,只是拱手道:“林师妹留步,在下是丹堂执事,奉吴长老之命,请师妹随我走一趟。
”
林小满攥紧了袖中的符纸,指尖微微发凉:“师兄可知长老找我何事?”
“具体缘由在下不知,只听长老说,看了师妹上次交的清心草培育心得,想当面问问细节。
”执事弟子递过枚玉牌,玉牌上刻着小巧的药鼎,触手温凉,“师妹放心,长老并无他意。
”
林小满接过玉牌,心里满是疑惑。
上次照料药园,她不过是把每日观察到的细节记了下来——比如寅时的露水落在清心草叶尖时,灵气会比午时浓些;比如靠近溪流的几株,根须会比别处长半寸。
这些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