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公寓楼下停稳，徐小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了车，对着杨助理仓促道谢后，便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单元门，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
直到冲进自家客厅，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他才终于有了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晚宴上那令人窒息的对峙、林冰冰冷的眼神、苏瑾温柔的刀锋、柳婉妩媚的挑衅、还有最后那杯该死的香槟……所有画面在他脑海里混乱地交织盘旋。
他低头看着胸前那块依旧显眼的酒渍，昂贵的丝绒面料变得皱巴巴、湿漉漉的，像是在无声地嘲讽着他的狼狈和笨拙。
“完了……全完了……”他滑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发出绝望的哀嚎。
不仅把场面搞得一团糟，还得罪了最不能得罪的林冰，他甚至能想象到明天杨助理来取礼服时，那冰冷的眼神和可能的“天价”赔偿单。
手机又开始不合时宜地震动，屏幕接二连三地亮起，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三位阿姨发来的“关怀”信息。
徐小默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回，他只想把自己埋进沙发里，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挣扎着爬起来，像条脱水的鱼一样瘫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今晚的经历比他过去二十年的人生加起来还要“精彩”和刺激，但他宁愿回去啃十本高数书，也不想再体验一次。
疲惫和紧张过后，一阵阵困意袭来。
他就这么穿着那身染了酒渍的昂贵礼服，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是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和敲门声吵醒的。
阳光已经从窗帘缝隙里射了进来，刺得他眼睛疼。
他头痛欲裂，浑身酸痛，喉咙干得冒烟。
“谁啊……”
他声音沙哑地嘟囔着，挣扎着想去开门，却感觉身体沉得像是灌了铅，头晕目眩，差点从沙发上栽下去。
门铃和敲门声还在持续，并且变得更加急促。
徐小默强撑着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一看，瞬间吓得魂飞魄散，那点残存的睡意彻底消失！
门外，站着苏瑾！
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脸上带着温柔的担忧。
而几乎就在同时，电梯“叮”的一声响，柳婉婀娜的身影也走了出来，手里同样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
苏瑾脸上的温柔淡了几分：“婉姐？你怎么来了？”
柳婉很快恢复了她那风情万种的笑容，晃了晃手中的食盒：“听说小默昨晚不舒服先走了，我来看看他呀~”
“苏教授不也是吗？”
苏瑾扶了扶眼镜，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御：“我是他老师，关心他是应该的。
”
“巧了不是~”
柳婉笑得像只狐狸，“我是他长辈~”
“关心他也是应该的呀~”
门内的徐小默听着外面的对话，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
她们怎么都来了？！还赶在一块儿？！
他现在这副宿醉（？）加可能感冒的狼狈样子，怎么能见人？！而且一见还是见俩！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陈泽宇打来的！
徐小默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接起，压低声线吼道：“喂？！狗作者！你他妈在哪？！”
“苏老师和婉姨都在我家门口！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陈泽宇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兴奋的尖叫：“我靠！双美探病？！修罗场居家版？！这剧情可以啊兄弟！”
“等等！我马上到！这种名场面绝不能错过！你撑住！”
“撑你个头啊！你快给我想办法！”徐小默快哭了。
“办法？有啊！装病！装得越严重越好！激发她们的同情心和母性！这样她们就顾不上互相较劲了！”
“听我的！准没错！”陈泽宇飞快地给出馊主意，然后挂了电话。
装病？
徐小默看着镜子里自己确实苍白憔悴、眼圈发黑、头发乱糟糟、还穿着皱巴巴脏礼服的样子……好像也不用怎么装？
门外的对话似乎暂时告一段落，敲门声再次响起，伴随着苏瑾关切的声音：“老公？你在家吗？是不是还不舒服？”
柳婉的声音也传来：“小默~”
“开门呀~”
“婉姨给你带了好吃的~”
徐小默心一横，牙一咬，按照陈泽宇的指示，努力做出虚弱不堪的样子，颤抖着手打开了门。
门一开，苏瑾和柳婉看到门内徐小默这副“惨烈”的模样，都吓了一跳，暂时忘记了彼此间的微妙气氛。
“老公！你怎么搞成这样？！”
苏瑾立刻上前一步，心疼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手自然地贴上了他的额头，惊呼，“好烫！你发烧了！”
柳婉也蹙起秀眉，挤了进来，打量着他身上的礼服和污渍：“哎呀，怎么还穿着这身脏衣服？”
“昨晚回来没处理吗？这怎么行！会加重病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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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左一右，几乎是把徐小默架回了客厅沙发。
苏瑾放下保温袋，里面是她一大早起来熬的清淡粥品和小菜。
柳婉也打开食盒，里面是精致的点心和滋补的汤羹。
“先量个体温。
”
苏瑾从自己带来的便携医药包里拿出电子体温计，动作熟练地给徐小默测了一下。
38.8度。
“这么高！”
苏瑾眉头紧锁，“肯定是昨晚吓到了又着了凉！得吃药！”
“我带了退烧药和感冒冲剂。
”
柳婉也从自己名牌手包里拿出几种进口药，“这个效果很好，副作用小。
”
两人几乎同时拿出了药，然后对视了一眼，空气中再次弥漫起无声的硝烟。
“用我这个吧，苏教授，西药见效快。
”柳婉笑容温婉，语气却不容置疑。
“冰冰厉害是厉害，就是不太会照顾人。
”
柳婉一边说着，一边看似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客厅，目光在某个角落微微一顿，但很快移开，语气带着点嗔怪，“怎么能让你穿着湿衣服就回来呢？要是我们小默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苏瑾正在拧毛巾的手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