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染长安(2/3)
神采,变得空洞。
鲜血如同怒放的红梅,迅速在她月白色的衣裙上蔓延开来。
她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在了冰冷污秽的泥地里,至死,头都朝着假山的方向。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卡在李逸的喉咙里,化作无声的痉挛。
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崩塌、旋转,只剩下那片刺目的猩红。
恨意、恐惧、绝望……种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脏。
“还有个小的!刚才那女人往这边跑,肯定是想护崽子!”之前的沙哑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猎人般的敏锐,脚步声径直朝着假山而来。
李逸从巨大的悲痛中惊醒,求生的本能催动着他几乎僵硬的身体。
他连滚带爬地从假山另一侧钻出,不顾一切地朝着记忆中最偏僻的后院角门狂奔。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身后是叛军发现猎物逃脱后的怒骂和追赶的脚步。
“站住!”
“小兔崽子跑得还挺快!”
箭矢贴着他的耳畔飞过,钉在前方的树干上,尾羽剧烈颤动。
李逸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拼命地跑,穿过燃烧的回廊,越过倾倒的屏风,母亲的死状和那片血色不断在脑中闪现,几乎要将他逼疯。
终于,那扇小小的、平时仅供下人出入的角门近在眼前!希望刚刚升起,他却脚下一绊,被一具不知是谁的尸体狠狠绊倒,额头撞在青石板上,眼前金星乱冒。
挣扎着爬起,回头一瞥,追兵已近在咫尺,最多十几步!那狰狞的面孔,嗜血的眼神,清晰可见!
完了!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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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如同井水般将他淹没。
他下意识地后退,后背却抵住了冰冷坚硬的墙壁——是后园那口用来浇花取水,如今早已废弃的深井!井口长满滑腻的青苔,井绳早已腐烂。
退路已绝!
“嘿嘿,怎么不跑了?”追来的正是那个沙哑嗓音的叛军,他提着还在滴血的刀,不紧不慢地逼近,享受着猎物濒死前的恐惧,“小子,乖乖跟爷回去,说不定还能留你个全尸……”
另两个叛军也围了上来,封住了左右去路,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意。
李逸背靠着冰凉的井沿,退无可退。
脚踝在刚才的摔倒中传来钻心的疼痛,额头的鲜血流进眼睛,让视线一片模糊。
母亲的死、家的毁灭、眼前的绝境……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爆炸开来,化作了滔天的恨意!
“我跟你们拼了!”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抓起地上一块石头,不顾一切地朝着最近的叛军扑去!
那叛军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文弱的少年竟敢反抗,下意识侧身一躲,刀锋一挥!
“嗤啦!”
李逸的衣袖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手臂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巨大的力量差距让他手中的石头脱手飞出,人也被带得踉跄几步,直接跌向了那口深井!
“啊——!”
失重感猛地传来!身体急速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他徒劳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抓住什么,却只碰到湿滑冰冷的井壁。
“噗通!”
重重摔落在井底,幸亏井底积年累月堆积了厚厚一层枯叶和淤泥,缓冲了大部分冲击力,但右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还是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他试图动弹,却发现右腿完全不听使唤,大概是骨折了。
井口的光线被几个脑袋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