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文斗起,舌战群儒显真章(2/3)
气,指导农时,此乃‘盖天说’之根基,重在用。
”
稍作停顿,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柳文清身上:“而《淮南子》‘九千九百九十九隅’之说,是理论推演与象数象征。
‘九’为阳数之极,‘九野’喻指天之九方区域,‘九千九百九十九隅’则极言其分割之细密无穷,并非实指具体度数。
此乃先贤以数理象征宇宙浩瀚、天域无穷之意,重在用玄思探天地奥秘。
”
他顿了顿,更进一步,语出惊人:“二者一重实用,一重哲思,本就并行不悖。
况且,《淮南子》之数暗藏玄机——以‘九野’为基,九乘九得八十一,喻天地之数;‘九千九百九十九’与‘一万’仅差一,暗含‘道在蝼蚁,玄在天成’之意,与圆周率之精微暗通。
此乃先贤智慧之妙,何来抵牾?”
一番话毕,席间鸦雀无声。
几位皓首穷经的老儒捻着胡须,频频颔首,显然被这独到的见解打动。
连柳文清身后的文士,也有几人露出了赞许之色——能将两部典籍的差异剖析得如此透彻,绝非“略识之无”所能企及。
柳文清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哼一声:“叶大侠对古籍确有研究。
那再请教,《尚书·禹贡》载九州贡道,有‘浮于济漯,达于河’之句。
然据《汉书·沟洫志》考证,汉时漯水已近湮塞,莫非《禹贡》所载有误?”
此问更刁钻,竟隐隐质疑儒家经典的真实性。
要知道,《尚书》乃“五经”之一,历代儒者奉为圭臬,质疑其记载,无异于挑战整个经学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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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通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暗道这群文人果然难缠。
叶飞羽却毫不在意,朗声答道:“先生此言,似是而非。
《禹贡》乃上古地理实录,所载乃大禹之时的水道格局。
济水、漯水在彼时确为沟通河济之要道,此有《水经注》‘漯水出东郡东武阳,至乐安千乘县入海’可证,亦与《汉书·地理志》‘济南郡有漯阴县’相呼应——漯阴县因漯水得名,足见彼时漯水尚在。
”
他目光锐利如剑,直指要害:“后世漯水湮塞,乃自然之力与人为治理所致。
汉武帝时‘瓠子决口’,黄河改道夺漯水河道;王景治河后,漯水故道渐废,此乃历史变迁,非典籍之误。
”
稍作停顿,他环视席间:“解读古籍,当知人论世,明其时代背景。
若以后世变迁之地理,苛责上古实录之文献,岂非刻舟求剑?《禹贡》之价值,在于勾勒华夏‘九州同轨’的地理框架,在于传递‘协和万邦’的治理理念,而非某一条河道的具体走向。
拘泥于一水一河之存废而疑其根本,实为舍本逐末。
”
这番话掷地有声,既维护了经典的尊严,又展现了通达的历史观。
连柳文清身后的几位文士都忍不住点头,其中一位白发老儒更是抚掌赞道:“说得好!‘知人论世’四字,正是解经之要!”
柳文清脸色微沉,显然没想到叶飞羽对经学竟有如此造诣。
他咬了咬牙,抛出杀手锏,语气已带几分逼视:“叶大侠所言有理。
最后一问,关乎历法根本。
古法十九年七闰,若积至百年,当有闰月几何?误差又如何?今法定气定朔,精妙何在?还请大侠详演推算!”
这话一出,连孙通都倒吸一口凉气。
历法置闰涉及复杂的天文计算,需精确到“分秒”,即便是专精此道的钦天监博士,也需纸笔演算,柳文清此举,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