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药费困局与乡野渠道(1/3)
廉价旅馆公用洗漱池冰冷刺骨的自来水泼在脸上,激得邹波一个寒颤,也暂时压下了因连续空间解析和反噬带来的精神刺痛与内腑绞痛。
他抬起头,布满水珠的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却过早刻上沉重痕迹的脸——眼窝深陷,颧骨微凸,眼下是浓重的、睡眠也无法驱散的乌青。
每一次呼吸,胸口都传来沉闷的隐痛,那是内腑旧伤和灵魂透支后遗症的双重警示。
他拿出手机,屏幕解锁,刺眼的光线下,计算器APP的界面冰冷无情。
手指有些僵硬地按动着:
*进口头孢呋辛钠注射剂(本月疗程):¥3200
*骨肽注射液(促进骨痂):¥2800
*三七粉(500g,优质):¥850
*白芨粉(500g):¥780
*房租(下月):¥1200
*两人基本伙食(30天,最低标准):¥1500
*交通、复诊挂号费…:¥500+
**≈¥**
屏幕上最终相加的数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也烙进了心里。
钱包里仅剩的**~1.1万元**,其份量在瞬间蒸发殆尽。
半个月!最多半个月!半个月后,父亲的药怎么办?睡大街吗?冰冷的恐惧感如同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窒息。
“张婶…那根最后的稻草…”邹波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拨通了老家张婶的电话。
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在死寂的旅馆走廊里显得格外漫长,每一声都敲打在他紧绷欲断的神经上。
“喂?小波啊?”张婶那洪亮、带着浓浓乡音、如同冬日暖阳的声音终于响起。
“张婶,是我。
我爸的药…钱,撑不住了…”邹波艰难地吐出字句,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压力。
“哎呀!造孽哦!”张婶的声音立刻拔高,充满了急切和同情,“别慌别慌!你表叔张海!就在城西郊结合部那片大仓库区搞批发的!是我娘家远房的表弟!地方是偏,仓库也像个杂货铺,但胜在便宜!真金白银的便宜!比城里药房便宜一大截!你等着,我这就把他地址和电话发给你!去了就说是张春华介绍的亲侄子!他敢给你虚头巴脑的价,我回去撕了他的皮!”张婶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乡里乡亲特有的护犊子劲头。
短信很快进来。
地址在一个连手机地图导航都显示模糊、标注着“宏发仓储区D区17号”的城乡结合部边缘地带。
那地方,仿佛城市的遗忘之地。
一路的颠簸如同煎熬。
拥挤的城乡小巴塞满了带着大包小包、散发着汗味和乡土气息的乘客,混合着劣质汽油味、食物气味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体味。
车窗外的景色如同褪色的画卷,从光鲜亮丽的高楼大厦,迅速滑向低矮破旧的厂房、堆积如山的沙石建材、蒙着厚厚灰尘的仓库铁皮屋顶。
空气也变得浑浊粘稠,飞扬的尘土混合着柴油车喷吐的黑烟,还有一种越来越浓烈、复杂难言的、带着泥土腥甜、植物腐败和某种化学熏蒸剂残留的混合气味——那是海量未经精细处理的药材堆积发酵后,形成的独特“药仓”气息,浓烈到几乎具有实体感,钻进鼻孔,直冲脑门。
“海达药材批发”的牌子,歪歪斜斜地挂在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蓝色卷帘门旁边,红漆字迹斑驳脱落。
仓库门口停着几辆沾满黄泥、车厢里还散落着草屑和麻绳的小货车。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领口松垮的深蓝色POLO衫、身形精瘦、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正叼着烟,指挥着两个赤膊的工人从一辆小卡车上卸下鼓鼓囊囊的麻袋。
他眼珠灵活地转动着,看到邹波从尘土飞扬的路边下车,略显茫然地张望,立刻掐灭烟头,堆起满脸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哎呀!这位小哥,是张春华大姐介绍来的吧?邹波?幸会幸会!”他伸出粗糙有力、指缝里还带着黑泥的手,一把握住邹波有些冰凉的手,用力晃了晃,“我是张海!张姐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照顾好大侄子!放心,到了表叔这儿,就跟到家一样!”他笑容满面,眼神却像探照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