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麦子熟了,也该割了(2/3)
末尾,她用最朴素也最刺心的话收尾:“他让我们饿着肚子交公粮,自己却在镇上的新街盖了两层小楼,买了彩电。
乡亲们,这公粮是交给国家的,还是交给他周家的?”
王强看得两眼放光,一把抢过:“这玩意儿得贴村口!让所有人都看看!”
“不行,”李娟拦住他,“贴在村里,不出半小时就会被撕掉,还会打草惊蛇。
要贴,就贴到镇上去!”
她压低声音,快速布置:“供销社门口人最多,信用社都是去存钱取钱的,还有乡中学的公告栏,那些中学生识字,嘴巴也快。
你明天一早就去,贴了就跑。
”
王强嘿嘿一笑,拍着胸脯领了命。
他又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光有纸还不够,得有活的!”
第二天,王强果然没让人失望。
他不仅把那些《致全体村民书》贴遍了镇子的每个角落,还领着村西头的二愣子,在供销社门口上演了一出“活体控诉”。
二愣子家去年就是被周德海哄着画押,借了高利贷,最后把家里的耕牛都卖了。
王强教了他几句颠三倒四的话,让他逢人就哭诉:“周会计……灌我酒……让我画圈圈……我的牛没了……”
二愣子虽然话说不清楚,但那份真实的悲愤和绝望,配上他涕泪横流的样子,比任何檄文都更具冲击力。
围观的人群里,很快就有人窃窃私语:“哎,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去年我家领化肥补贴,周会计也说让我画个圈就行,账目根本不给看。
”“可不是嘛,他家的账,就没清楚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怒火像干燥的麦秆,一点就着。
到了第三天傍晚,当陈景明正帮着父亲做最后的准备时,院门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五个皮肤黝黑的汉子,都是平日里闷头种地不爱说话的人。
为首的那个,是三年前因为还不上高利贷,被迫把水田卖给周德海小舅子的大壮叔。
他搓着手,看着陈景明,瓮声瓮气地说:“娃,我们都听说了……也看到镇上贴的纸了。
你说,我们该咋办,我们听你的。
”
陈景明的心猛地一跳。
他看到这五个汉子身后,更多的村民正探头探脑地望着这边,他们的眼神里,不再是躲闪和冷漠,而是犹豫、期待,和一丝被点燃的希望。
割麦当天,天刚蒙蒙亮。
陈家三口人扛着镰刀,沉默地走向自家的麦田。
那片金色的麦浪在晨风中翻滚,美得像一幅画,却也沉重得像一片海。
陈母站在田埂上,瘦弱的身影在广阔的田野里显得如此单薄。
她举起镰刀,手腕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第一刀下去,只割断了寥寥几根麦秆。
她闭上眼,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就在这时,田埂的另一头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老陈嫂子,起这么早啊。
”
是李娟的父亲,他肩上扛着两把磨得锃亮的镰刀,身后跟着同样拿着小镰刀的李娟。
“我家地少,割完了。
顺路过来,帮你搭把手。
”他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路过。
陈母还没来得及道谢,另一头又传来王强咋咋乎乎的喊声:“都开工啦!不等我们老王家啊!”王强的父亲、母亲,甚至他那个刚会走路的妹妹,都全家出动了。
紧接着,一个,两个,七八个……越来越多手持镰刀的汉子,从不同的田埂小路默默地走进了陈家的麦田。
他们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走到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