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筹药的代价(3/3)
至于三天后的选拔......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半块压缩饼干,是春眠老人给的。
咬了一小口,干硬的饼渣剌得喉咙发疼,但他嚼得很用力。
必须考上,他对自己说。
哪怕前面是三阶蚀骨者的巢穴,哪怕那些考官真的狗眼看人低,哪怕空山说的都是真的——议会在培养蚀骨者,抑制剂的短缺根本不是意外。
他都必须去,为了月痕,为了那朵快要碎掉的勿忘我。
雨彻底停了。
夕阳从云缝里钻出来,给远处的城墙镀上了层金边。
沈青枫看见几只乌鸦落在城墙上,黑黢黢的影子衬着金色的墙,像幅被打翻了墨的画。
他突然想起空山说的制药厂爆炸,想起那些在黑市流通的加了料的抑制剂,想起城防无人机冰冷的电子音。
原来这穹顶城里,比蚀骨者更可怕的东西,到处都是。
但他不能怕。
他摸了摸怀里的绿色玻璃瓶,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清醒了点。
月痕还在等他,那个瘦弱的小姑娘,每次咳嗽都会用小手捂住嘴,怕吵到他睡觉。
他必须活下去,必须拿到真正的抑制剂,必须......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看看,拾荒者的命,也是命。
走到垃圾处理区的入口时,沈青枫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他赶紧跑进去,锈蚀的管道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月痕蜷缩在最里面,怀里抱着块破布娃娃。
看见他进来,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亮,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
沈青枫赶紧跑过去,把油纸包打开,拿出块药饼。
他从旁边的积水坑里舀了点水,把药饼泡软了,一点点喂给月痕。
小姑娘的嘴唇干裂起皮,吞咽的时候皱着眉头,但还是乖乖地吃了下去。
哥,你去哪了?月痕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
她伸出小手,摸了摸沈青枫裤腿上的泥渍,是不是又去城外了?
沈青枫把那朵勿忘我拿出来,放在月痕手里。
干花的紫色在昏暗的管道里显得格外清楚,像颗小小的星星。
给你的,泡水喝。
他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点,哥找到药了,今晚你能睡个好觉。
月痕捏着那朵干花,突然笑了。
她的脸颊因为生病而显得有些苍白,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像极了他们去世的妈妈。
哥,这花真好看。
她把花凑近鼻子闻了闻,虽然已经没什么香味了,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城外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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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枫的鼻子突然有点酸。
他赶紧别过头,假装整理怀里的玻璃瓶,好,等你好了,我们去摘一大束。
他听见月痕又开始咳嗽,赶紧把那个绿色的小瓶子拿出来,倒了半滴在水里。
绿色的液体在浑浊的水里散开,像条小小的蛇。
喝了这个,就不疼了。
他把水递给月痕。
小姑娘皱着眉头喝下去,没过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
沈青枫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
夕阳彻底落下去了,管道里渐渐暗了下来。
远处传来蚀骨者的嘶吼声,还有城防炮发射的闷响。
沈青枫靠在冰冷的管壁上,看着怀里熟睡的妹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朵勿忘我。
三天后的选拔,他必须赢。
这不仅是为了月痕,也是为了所有像他们一样,在这穹顶城里挣扎求生的拾荒者。
他要让那些人看看,就算是从垃圾里爬出来的,也有资格活下去,有资格......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雨又开始下了,敲得管道叮叮当当响。
沈青枫把月痕抱得紧了点,感觉怀里的玻璃瓶和油纸包都像是有了温度。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闪过空山的脸,那个鼻尖沾着药粉的少年,还有他妹妹没挺过去的那个冬天。
原来这世道,活着真的是侥幸。
但只要还有一丝侥幸,他就不能放弃。
残巷药香混雨腥,
半支残剂救残生。
可怜稚子犹酣睡,
不知前路有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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