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潭底的心跳(1/3)
第十章:潭底的心跳
腰间的厨师刀磨得锃亮,刀鞘还沾着枯骨林的黑泥,暗红血痂结在边缘。
跳动的火光里,刃口泛着冷冽,映出林风眼底紧绷的决绝。
阿木往背包塞最后一把解毒草,叶片露水溅在手腕外翻的伤口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掉,却硬是从牙缝挤出笑来——守林队的队长,这时候可不能露半分怯懦。
石伯站在树灵下,枯瘦手指抚过树干斑驳纹路,掌心泛着淡淡绿光,像有萤火在皮肤下游动。
树灵叶片轻轻颤动,仿佛在说只有彼此才懂的悄悄话。
“该走了。
”林风背起装水君鳞的布包,银鳞隔着粗布透出微光,在腰侧忽明忽暗,像揣了颗安静的星子,却藏着能燎原的温度。
石伯转身,往林风手里塞了个陶瓶,陶土粗糙质感裹着树灵余温:“这里面是‘清瘴露’,树灵用最后力气酿的,能暂时压潭底瘴气。
记着,一天只能喝三口,贪多会被生息撑裂五脏。
”他指了指阿木渗血的肩膀,“你肩上的伤用‘血藤汁’泡过,三个时辰内不怕瘴气侵蚀。
活水君气息在潭底东侧最浓,跟着光走,那是它在引路。
”
两人郑重点头,借着树灵最后摇曳的光晕,再一次钻进熟悉的黑暗。
越靠近黑水潭,空气越像凝固的墨,稠得能拧出黑水,每呼吸一口都带着沉甸甸的阻力,肺里像灌了铅。
腐水腥气里混着新味道——像生锈的铁在血里泡了百年,又像陈年血痂被泡烂。
林风知道,这是死水君要醒了,是死亡在空气里发酵的酸腐气。
“你听。
”阿木突然停下,声音压得像耳语,木矛尖端在掌心抖得厉害。
林风屏住呼吸,果然听见潭水深处传来“咚咚”声,慢得像老牛喘气,却带着撼动大地的力量。
每响一声,脚下的地就轻轻颤一下,周围瘴气跟着翻腾,像被搅的墨汁,连胸口水君鳞都跟着颤,银辉忽明忽暗,像是在预警。
“是死水君的心跳。
”阿木声音发紧,额头渗着冷汗,“石伯说过,它每跳一下,离彻底醒过来就更近一步。
三年前还听不见,半年前才开始有动静,现在……越来越响了。
”
两人不敢耽搁,猫腰绕到潭东侧。
这里瘴气果然淡了些,岩壁渗着细小水流,水痕泛着和水君鳞一样的银光,像无数银色小蛇在石缝里游。
沿水流往下走,很快看到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缝里飘出淡淡活水气息,像雨后青苔混着溪流的清冽,跟潭边腥气格格不入。
“从这进去。
”林风先钻了进去,石缝又潮又滑,长满发光苔藓,银绿色的光映得彼此脸色发青,像浸在水里的玉石。
岩壁不时滴下水珠,砸在头盔上“嗒嗒”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像倒计时的钟摆。
走了约莫一炷香,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巨大溶洞,洞顶钟乳石滴着水,每滴落在底下水潭里,都溅起一圈银色涟漪。
涟漪散开,映得洞壁石纹像活了似的,在光里舒展。
溶洞中央,卧着条浑身盖着银鳞的巨鱼,身长足有十丈,像座沉眠的银山。
只是它的鳞片大多黯淡,蒙着层灰黑瘴气,只有腹部还留着几片亮得刺眼的银鳞,正是水君鳞的模样。
它闭着眼,鳃盖轻轻张合,每一次呼吸都让整个溶洞震动,刚才听见的“心跳”,原是它沉重的呼吸声。
“活水君……”阿木喃喃道,声音里满是敬畏,握着木矛的手不自觉松了松,好像怕惊扰了这位沉睡的神灵。
林风慢慢走过去,把怀里的水君鳞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