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3)
狱卒边说,边拿着钥匙开门锁:“走吧。
”
姚蝶玉,根本听不明白狱卒的话中之意,当真以为自己要挨板子了,心里急得不行。
监狱里的差役会看人下菜碟,他们有一手好活,你给他塞些银子,他便把你打得看似皮开肉绽,其实骨头一点伤也没有,过个一两天,外伤就能恢复了,你若没有塞点银子,一板子下去,骨头当即就碎掉,十个、百个板子下去,根本不能活命啊。
当初吕凭被判死罪之外还获了七十大板,若不是她往差役手里塞了些五钱,挨上七十大板的吕凭,不死也残。
无缘无故入狱,夫君在死牢待着,翁姑和阿娘不知今日之情况,没人能来救她了,好在昨日熹姐儿和苏哥儿说要吃冰糖葫芦,出门前袖了一钱在身上才到府衙里打悲,一钱虽然不够差役塞牙缝,但总比没有的好……姚蝶玉不停安慰着自己。
姚蝶玉攥着拳头跟在狱卒身后走,她一步三回头,频频与朱六莲对视。
什么也不知情的朱六莲心里比姚蝶玉还急,伸长了脖颈,嘴里嘀咕:“不会真去挨板子?晏大人不会无情至此吧……难道她是碍着晏大人的眼了?”
姚蝶玉走出监狱,看见天日的那刻,旋在眼眶里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她觉得自己犹如出入镝锋之内,稍不注意就落得个遍体鳞伤。
姚蝶玉伤心自己今日要流红有血,没注意到狱卒引着她走出了府衙大门,来到的照壁前。
若不是狱卒开口要她回家去,她怕是会当即晕过去了。
“回家去吧。
”狱卒说完就走。
“是……是可以回家吗?真的吗?”姚蝶玉比方才还要紧张,竖着耳朵等着回话。
狱卒回过头,看了姚蝶玉一眼,声音还是一样粗犷:“怎么?你还想留下来吃过晚膳才走?膳馆没准备你的份。
”
狱卒说完,照壁前只剩下姚蝶玉一人。
月将升起,时候已然不早,姚蝶玉呆呆地在照壁前琢磨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当真能回家去,暗叫一声见鬼了,才匆匆抵暮步回。
市曹上,卖糖葫芦与蚕猫彩陶的张货郎沿街走着。
虽然在晏鹤京那处碰了一鼻子的灰,可昨个儿她答应了熹姐儿和苏哥儿要买冰糖葫芦回去,她不能做个失信行的人,叫孩子笑话,姚蝶玉想定,摸了袖子里尚有余热的一钱,喊住张货郎:“张叔,要两串糖葫芦。
”
“买给苏哥儿和熹姐儿吃的吧?虫娘你当真是个好嫂嫂。
”架上正好只剩下两串糖葫芦了,张货郎笑说有缘,自己杀了个价,减去两文钱卖给了姚蝶玉:
“谢谢张叔。
”姚蝶玉感激不尽,拿油纸包住两串糖葫芦,然后用这两文钱,去前边儿的糟坊里买了酱、醋、油、酒各一碗才回家。
只在监狱里待了两个时辰,身上便染上了一股潮湿之气,姚蝶玉有些洁疾,忍耐不了身上的气味,想一溜烟飘回家中把身子擦干净。
然而她今日实在没有什么运气,偏偏在买完东西的下一刻,和下番回家的晏鹤京撞到了一起,也不知怎的,她眉毛下那双视线模糊的眼睛,竟一下子就看清了晏鹤京的面庞。
晏鹤京的眉目之间,比在府衙看到时要柔和一些,不过身上的气势不曾减弱下来,依旧让人觉得压迫,姚蝶玉一时害怕,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碗,把衣裳楚楚的晏鹤京用酱醋油酒腌制了一回。
“倒是脾气不小的人,我请你吃了鹅肉,你却害我一身狼藉。
”晏鹤京没有闪身避开,看着袍角上与鞋面上的污渍,辞色温中带厉,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但想清爽的一身,在眨眼间变成了满是气味熏鼻的污渍,任谁也不会高兴了,姚蝶玉在那极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之下往后小跳了几步,跳几步后又小跑回去,手忙脚乱,一会儿收拾地上的碗,一会儿用袖子去擦那肮脏的袍角:“还请大人恕罪,我并非有意……”
晏鹤京不语,姚蝶玉两排牙齿捉对儿打颤,只好继续擦拭。
油盐酱醋沾到衣服上,拿水洗都难以洗干净,何况是干擦,姚蝶玉心里明白,所以只是做做样子擦拭,把未干的污渍擦去而已。
姚蝶玉不知该怎么办了。
是她打翻了东西在先,不小心把人弄得一身狼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