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3/3)
三日就恢复过来了,一刀而已,只要不刺中要害,对他来说也是小伤罢?
她这般哄骗自己,然而挥之不去的担忧和恐惧紧紧缠绕在身上,根本哄骗不住。
越想越心惊,她坐卧不安,钦不定要去府衙里确定一番。
“晏大人要抓的那个库主,是徽州姚近海吗?”徐遗兰也从旁人口中听得了这件事儿,神情有些恍惚。
“我、我也不清楚,但的确姓姚的,我记得……”姚蝶玉的心神无法稳定,说一句话,两排牙齿捉对厮打不住。
“若真是他,那这拿刀行凶的事儿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
”徐遗兰自言自语一阵。
“阿娘认识这个人?”姚蝶玉问。
徐遗兰心事重重,没回答她的话,只说:“明日我与你一同去府衙吧。
”
……
姚蝶玉无法入睡,一合眼,满身是血的晏鹤京就出现在脑海里,此刻的担忧已将半个月前的愤怒与不满冲淡了许多,她甚至天真地希望这些传闻是晏鹤京用来打悲的手段。
她心里一阵烦恼忧愁,傻头傻脑的流了几滴眼泪,外边妙妙的叫声忽高忽低,在寂静之中给她添了几分不安。
哭得正伤心,脚声蓦然在门外响起,她当是阿娘在外边走动,怕哭声被听了去,咬着指头强忍。
等了一会儿,脚声未绝,反而还出现了道人声:“小蝶。
”
听到熟悉的声音,姚蝶玉竖起耳朵听着,一时如泥塑一般塑在榻里,以为自己伤心过头,耳内出现了幻听,泪水流得更多了,严严实实地裹住被褥,又死死咬着手指,但呜咽声最后依旧挣破了束缚,从喉咙里破出。
“是我,小蝶。
”晏鹤京在外边听到了里头的声响,知道里边的人没睡。
耐心等了一会儿,不想仍吃着无情的闭门羹。
他纳闷,这半个月过去了,她的气性也忒小了些,还气那日的事儿,正想破门,一道香气从启开的门里传出。
香气沁人心脾,送入鼻管来,把心神都夺了去,看到里边的人脸上透湿一片,眼眶通红,显得柔弱无助的样儿,他满肚子怜爱不已,上前一步说道:“我……我吓到你了?你别哭,我……”
话犹未毕,姚蝶玉的呆模样里蒙了一层怒色,啪的一下,门迅速从内关上了。
晏鹤京摸着被门撞得生疼的鼻子摸不着头脑,小心解释:“我不是有意要吓唬你,我只是太想你了……”
他嘀嘀咕咕,隔着门说了许多话,说到口干舌燥时,合得严丝合缝的门才再次打开。
姚蝶玉眼眸被泪水冲洗之后明亮如炬,脸上不见方才的呆滞,愤怒仍有,她梗着一截红红的脖子道:“你果然是在打悲!明明没受伤。
”
方才就烛光细细一看,他的身上脸上根本半点病态伤态,可笑的,她又进了他的圈套里了。
想到这两日里白白为他担惊受怕,她来了气,当然,他安然无事回来,其实她也高兴。
“所以小蝶你得知我受了伤,偷偷哭鼻子了?”晏鹤京想到这个猜测,脸上开朗,两脚跨一步,强行进到屋内。
“我没让你进来!”徐遗兰的寝房离她的寝房不远,姚蝶玉不敢放声赶人,直挺挺地立在门边,放出自己拒人的态度。
晏鹤京一进屋里头就开始脱衣裳,窸窸窣窣,注视着姚蝶玉,不管她怎么想。
姚蝶玉气急败坏又万般无奈,在他深邃的注视下恨恨转侧了半张脸,一句话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你简直就是个游于色道之中的王八!”
晏鹤京只脱了上衣,听了这话,笑道:“我在给自己证明清白,只是传闻和实际略有些不同。
”
说到这儿,他赤裸着上身走过去,露出腰侧里用桑皮线整整齐齐缝合好的伤痕。
姚蝶玉起初和惊鸿一般躲避他的靠近,而当看到那伤痕时,和惊雷的孩子一样动也不动了。
她看着,伸出指头隔空量一下伤痕,足有半折长,声音里带着一丝微颤:“不是说伤到胸腔吗?怎么是伤到腰这儿?”
“说伤到腰,多没面子。
”晏鹤京披上外衣,遮住伤痕不让她多看,“指不定哪日就有不安好心的人说我腰损了,不能人事了,不过你放心,这伤痕看着长看着深,其实没什么刺中要害。
”
“你脑子进水了……”晏鹤京颇有气色,姚蝶玉松了口气,“你不会是故意让他刺伤的你?”
“为何这么说?”晏鹤京愣了一下,没反驳,也没承认。
“那质库库主作恶多端,做了天怨人怨的事情,然而他钻了律法的空子,没有找到一张契约,他若一口咬定那些女郎和妇人是自愿卖身卖肚皮的,就有人会为他辩罪,就算判了死罪也不是立刻执行,就怕等着等着,陛下来个大赦天下……可若伤了朝廷命官,伤了京城里晏家二爷,晏家哪里会坐视不管,那根本无有再被宽宥的机会,会当即处死,而其它牵涉在里头的官员显贵也会得到相应的处罚。
”姚蝶玉冷静下来后发现了一些疑点。
晏鹤京说他觉得丢人,所以对外说是被刺伤了胸腔,可他有换斗移星的手段,若真觉得丢人,被犯人刺伤之事哪里会让人得知的,还传得人尽皆知。
如果不是为了打悲博她同情而受伤,不择手段做这一切是为了让这个案件彻底结正。
想清楚以后,姚蝶玉头皮麻麻的,晏鹤京城府太深,以身入局,又借背后的权势来达到目的,若他真正作恶起来,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聪明了许多,猜得大差不差吧。
”晏鹤京轻轻笑道。
“可是……你不怕万一吗?”姚蝶玉不能理解晏鹤京的行径,“万一正刺了要害,亏折了性命……”
晏鹤京打岔:“那也是个能让天晴的办法。
”
“什么?”姚蝶玉迷惑。
“你心疼关心我了,我容易知足,对我来说就是雨过天晴了。
”晏鹤京慢慢靠过去,俯下身与她平视,唇声啧啧然道,“小蝶,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我……我要被你气死了才是。
”姚蝶玉被磨得没了脾气,话说得软绵绵的,毫无气势。
“我做事稳当着呢,再说,我心中有你,哪里舍得去死。
”晏鹤京捏捏她饱满的脸颊,打着京腔道,“总之这个结果是好的,这也是我答应你的事,我没有食言,嗯……你且看在我受伤的份上,就原谅我那日的失控,成不成?”
“好似我不原谅,你且会放过我似的,你只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顺利下来。
”姚蝶玉觉得眼下的晏鹤京比失控的那日还叫人感到害怕,抿起的嘴角里泄露出压抑不住的畏惧,推开他,慢慢走到一边去平复心绪。
她这辈子难以摆脱不了他了,他顽固执着得无可救药了。
晏鹤京和牛皮胶一样贴上去,笑道:“这话说的,怎这么不好听呢,我给自己找台阶下,也得你愿意给个情面不是?”
说着,张开双臂将人控在怀里,低下声音,垂着眼皮,开始在姚蝶玉耳边打悲:“我说实话好了,其实那刀刺下来是真的疼,感觉再进几寸都要透过我的身子了,那几日身边没个细心的人在,药都煎得苦艳艳的,一点也不能入口,伤口流着血,我又不敢来见你,怕吓到了你,前几日终于好了,才敢回德化县里来。
见到你,本来还隐隐作痛的伤口,瞬间就好了许多。
”
姚蝶玉被圈进在怀里,怕碰疼了他的伤口,并未做一丝挣扎,不慌不忙地说:“热……你别碰我了。
”
怕碰疼他的伤口是一个理由,而不挣扎的原因是心软了下来。
她的心软成了他得寸进尺的台阶。
晏鹤京确实是游于色道里的人,腰上有伤,也热衷男女之事。
姚蝶玉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放倒在榻里的,但晏鹤京在极尽温存,准备一举而入的时候,她已经清醒,平躺着,亲眼目睹看着那工具融入她的身体里。
他轻轻款款动着,和初回那样放得十分温柔,可是每回他紧紧送到底时,与他紧贴在一起,股间外边的肌肤且酸酸麻麻的,像被无数钝针刺挠,起先是疼的,后来助了情兴,大增趣味,但仔细一想,有说不上来的怪异,是平生所未经之感,不知底下是什么东西这般折磨挑逗人。
姚蝶玉被刺挠得浑身潮潮润润,忍耐不住,拿手去摸了摸底下,毛发短了,也比之前更硬劲儿了,她的指尖被扎了一下,喃喃道:“好扎……难受,晏鹤京,你往后一些,别贴着我动了。
”
姚蝶玉的里头可爱温暖,引得人心醉,让他感到安心,但还没享受到滋味,便被推拒了,晏鹤京喉间气息微细,讪讪往后退出半截,解释道:“我的错我的错,那日我瞧你腿内侧被蹭得发红,便修剪了些,不想新生出来的更硬劲儿,叫你更难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