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哭笑不得(1/3)
夜色浓稠如墨,仿佛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整个世界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低矮的茅草屋在这深沉的黑暗中蜷缩着,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好似随时都会被这沉重的夜幕无情地压垮。
屋内昏暗无光,只有偶尔从缝隙中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屋角的草堆上,张天落和那位自称“大侠”的汉子并排躺着。
白日里的折腾,让他们两人都疲惫不堪,那种深入骨髓的倦意还未完全散去。
草梗杂乱地扎着皮肤,带来丝丝痒意,却又无法让人集中精力去抓挠。
空气中弥漫着干草和泥土混合的独特气息,那是一种带着质朴与原始的味道,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故事。
白天的事,如同电影般在张天落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农,满脸皱纹里写满了生活的艰辛,因欠了几斗米,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堵在田头讨债。
那壮汉满脸横肉,眼神凶狠,活脱脱一个恶霸模样。
老农窘迫得满脸通红,双腿发软,眼看就要跪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正是身边这位“大侠”,一声如雷的断喝冲了上去。
他的身形虽不算高大威猛,但那股子冲劲却十足。
只见他身形灵动,三拳两脚便格开了壮汉,眼疾手快地一把夺下了对方正要狠狠砸向老农水瓢的拳头。
当然,夺下水瓢后,他自己先抱着瓢,“咕咚咕咚”地灌了个痛快,那狼吞虎咽的架势,倒像是渴了八辈子,仿佛要把世间所有的水都喝进肚子里。
解了渴,这位大侠也没闲着。
他死乞白赖地揪住那壮汉不放,唾沫横飞地讲起了道理。
他的声音洪亮,如同炸雷一般,非要人家答应等老农秋后收了粮食再还米。
那壮汉被他缠得头晕脑胀,打又打不过他,那结实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他就像没事人一样;骂又骂不走他,他那张嘴就像机关枪一样,滔滔不绝。
最后,壮汉只得骂骂咧咧地应承下来,满脸不甘地悻悻而去。
老农感激涕零,眼中闪烁着泪花,执意要留宿他们。
这位大侠倒也“识趣”,不愿麻烦主人家,便拉着张天落钻进了这间堆满干草的破屋。
此刻,草堆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嘿!”旁边的大侠翻了个身,黑暗中他的声音格外响亮,仿佛要冲破这沉沉的夜色,“小子,还没问你呢,叫啥名儿?俺叫孙阿八!为啥?嘿,简单!俺是俺爹娘生的第八个娃儿,爹娘起名也省事,阿八,就是老八!”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仿佛这个名字是他独特的标志。
不等张天落回答,孙阿八的话匣子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彻底打开了。
他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如何不甘心在家刨食,每日面对那几亩薄田,觉得生活毫无希望,于是便偷偷溜出来闯荡江湖。
他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从第一次被地痞勒索,他毫不畏惧,反而反把对方揍趴下,那地痞躺在地上,满脸惊恐;到在酒楼“行侠仗义”,看到有人欺负弱小,他挺身而出,结果差点砸了人家招牌,店主气得吹胡子瞪眼;再到如何在野地里露宿,被蚊子咬得满身包,奇痒无比,却又无可奈何……桩桩件件,他都讲得绘声绘色,手还不停地比划着,仿佛要把这十几年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儿倒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孙阿八终于喘了口气,像是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
“嘿!”他又是一嗓子,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光听我白话了,你倒是说说,你叫啥?”
张天落心里嘀咕:您倒是给我插嘴的空儿啊……刚想开口。
“嘿!”孙阿八的声音又拔高了,显然还沉浸在白天的“壮举”里,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白天那事儿,痛快!你是不知道,俺可不单是为喝他那瓢水!虽说那水是真解渴……主要是啥?是路见不平!侠之大者,就该为民做主!你说是不?嘿,对了,你到底叫啥?”
这次,张天落清晰地听到了后半句。
他清了清嗓子,正待回答:“我叫……”
话音未落,一阵响亮的、极富节奏感的呼噜声骤然响起,如同闷雷滚过草堆。
孙阿八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刚才那声询问,倒像是他坠入梦乡前的最后一点执念。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仿佛还在回味着白天的“英雄事迹”。
张天落哑然失笑,在黑暗中摇了摇头,对着那鼾声轻声道:“张天落。
”那声音轻柔,仿佛怕惊扰了这沉睡的夜晚。
……
自那夜起,张天落便与这位自封大侠的孙阿八结伴而行,开始了他们半是行侠仗义、半是漫无目的的江湖游荡。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遇到不平之事便出手相助,虽然有时也会弄巧成拙,但那份热心肠却从未改变。
这一日,日头偏西,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温暖的纱衣。
两人行至一处荒僻的山道旁,周围草木丛生,一片寂静。
突然,一阵压抑的呻吟声从草木深处传来,那声音微弱而又痛苦,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苦难。
拨开齐腰深的蒿草,只见一个青年男子倒在血泊之中。
他的衣衫破碎不堪,多处被鲜血染红,身上多处伤口狰狞可怖,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