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诡异的朝会(3/3)
和,乃至那番引人遐想的‘兄弟细聊’,皆是麻痹我等之烟雾!其真实目的,昭然若揭!便是要借裴寂之手,迅速填充东宫,巩固势力,与我天策府全面抗衡!他赠图,不过是欲在此战功劳簿上分一杯羹,届时好在陛下面前与我等争功!”
这番分析,几乎得到了在场所有天策府核心成员的一致认同。
在政治斗争的非黑即白逻辑下,这似乎是最合理、也最符合他们认知的解释。
至于那“凯旋后兄弟细聊”的承诺,此刻在他们听来,无异于鳄鱼的眼泪,是太子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安心出征而抛出的甜蜜毒饵。
“通了,全通了!”
侯君集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这太子啊……心思缜密,手段层出,当真是……心可真他娘脏!”他这句带着武人粗犷的痛骂,道出了许多人心中的愤懑与忌惮。
所有的困惑似乎都找到了答案,所有的迷雾仿佛瞬间散去。
他们不再去纠结太子那些令人费解的“超然”姿态,而是将其统一归入了“阴险狡诈”的范畴。
一种大敌当前、必须团结一致的紧迫感,取代了之前的种种猜疑。
在这种共识下,秦王府的运作效率被提到了最高。
兵马调遣、粮草筹措、情报分析……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加速进行。
他们必须抢在太子势力进一步膨胀之前,打赢这场仗,用无可争议的军功,来粉碎东宫的图谋!
时光飞逝,在裴府依旧“高朋满座”、太子属官名单在裴寂笔下一点点勾勒成型的日子里,李世民出征的日子到了。
仪式并不盛大,毕竟此番名义上只是“据守”防御,并非开疆拓土的大征伐。
简单的祭祀、领受节钺之后,身着明光铠的李世民便翻身上马。
然而,当五万大军开出长安城门时,景象却陡然变得悲壮而感人。
城门两侧,不知何时已自发聚集了黑压压的民众。
没有官方的组织,没有喧天的锣鼓,只有一片压抑的寂静和无数道殷切、担忧、不舍的目光。
他们之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泪眼婆娑的妇人,有懵懂张望的孩童。
这支出征的队伍里,可能就有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
这一别,或许就是马革裹尸,再无归期。
有人低声啜泣,有人默默垂泪,有人将准备好的干粮、鞋袜拼命塞到相熟兵士的手中。
一种沉重而温暖的家国情怀,弥漫在冰冷的空气里,远比任何庄严的仪式更能触动人心。
李世民勒住战马,环视着这无声送别的场景,他那张因连日操劳而略显疲惫的脸上,线条变得更加刚硬,眼神却愈发坚定。
他举起手臂,向两侧的百姓郑重地抱拳行礼。
没有豪言壮语,但这个动作,已然胜过千言万语。
随即,他猛地一挥手。
“出发!”
大军如同一条沉默的钢铁洪流,在亲人们牵挂的目光中,缓缓驶出长安,向着北方,向着未知的战场,坚定前行。
城楼上,李建成不知何时也出现在那里,他远远望着大军远去扬起的尘烟,目光深邃难测。
他的二弟踏上了他“预言”的征程,他埋下的种子已经播撒,裴寂正欢天喜地地走向他挖好的坑。
棋局,已按照他的意志缓缓展开。
下一步,该轮到谁了?
在李世民率军出征的第二天,也就是武德六年七月二十八,经过‘帝师’遴选的属官名单终于摆在了东宫的案头。
李建成的手指划过那份字迹工整的名单,指尖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姓氏上轻轻点过,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平静,逐渐变得玩味,最后化作一丝几乎压抑不住的、想要骂娘的冲动。
就这?
就他娘这?
他料到裴寂会夹带私货,但没料到这老家伙吃相如此难看,手段如此……毫不掩饰!
六十个属官名额,裴寂“贴心”地提供了一百人的备选。
名单格式倒是工整漂亮,姓名、籍贯、出身、履历,一应俱全。
可这内容……
李建成的目光在那一个个姓氏上扫过,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裴、裴、裴、裴……呸!
光是姓裴的,粗粗一数,竟有二十三人!几乎占了备选名单的四分之一!这还不算那些名字里带着“裴”字偏旁、恨不得跟裴家扯上关系的。
再看剩下的,崔、卢、郑、王、李(陇西李、赵郡李)……好家伙,五姓七望,一个没落下,堪称世家大族团建现场。
偶尔夹杂几个其他姓氏,看其籍贯和姻亲关系,八成也是这些高门的附庸或者旁支。
“啧……真他娘均衡。
”
李建成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语气里的嘲讽几乎凝成了实质。
均衡?均衡地把他这东宫变成山东士族的后花园是吧?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东宫议事时的场景:一群出身高门、谈吐风雅、或许才学也不差,但骨子里只认家族利益、行事迂缓、视寒门如草芥的“精英”们,围坐一堂,讨论着如何“稳妥”地维持现状,如何更好地为他们背后的家族攫取利益。
真要指望这群人去跟天策府那群如狼似虎、从底层厮杀上来的骄兵悍将、实干派文臣掰手腕?
李建成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幸亏自己打算让位给李世民。
倘若真的靠着这些“主打陪伴”的队友去跟李世民磕一下子,那不得让人家把东宫门槛都踏平了,骨头都他娘得让整稀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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